然而龙鳞岂是肉身可比。它坚硬无比,好比那铜墙铁壁,无坚不摧。任西夂几乎是吹动了全身的魂力,最终却也唯能拔下一片鳞来。
似感觉到了背上的疼痛,龙弧弓起了身子,龙头一抬,强大的龙吟猛地破口而出。紧接着又有岩浆自他的口中突然喷出。灼热的岩浆一经脱口,便犹如烛龙般咆哮着冲向了西夂。
见此,沐夕脚下的血隐大开,身上血腥之气变得更加浓烈,竹鞭自手中猛然甩出,身子如闪电般窜了过去。
脱了手的竹鞭狠狠地缠上了龙弧头上的一角。背过身去,将竹鞭扛于肩上,向着相反的方向突然发力。
“轰隆!”一声,巨大的龙身毫无预兆地被带起,在错开了西夂的同时头重脚轻地一个踉跄,竟是摔落了大半个身子。
孔季看得瞠目结舌道:“龙弧是怎么了?莫不是看到血国人兴奋得不知所措了?竟这么轻易地就摔了一跤……不过,这小子竟然是血国人,当真是狂傲。龙弧若是吞噬了他的血与魂魄,想必一招便可灭了这骸兽村吧!”
西夂扭头道:“孔季,你给我闭嘴!什么这小子那小子,他有名字,你给我放尊重些!”说着伸出利爪便是又向龙弧袭了过去。并且对着沐夕低声吼道“小东西,我不是废物!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我又不是承受不起!”
甩开了手中的竹鞭,沐夕连眼都没抬,道:“你带着姞聆与七镜退到安全的地方去。这是命令!”说着手中迅速地现出了一团殷红的血珠,更有千万只犹如牛毛般大小的血丝漂浮在他的身侧,脚下亦是逐渐现出一个庞大的阵图来,另有寒冰一路蔓延向前。地面上,森冷的寒冰,浓郁的血杀之气仅一瞬间便已是铺天盖地。
脖颈处的国盾越加清晰起来。沐夕所要面对的是龙弧,所以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唯有全力以赴。
只是龙身庞大,重新立于他身前的龙弧只微垂着头再次挥出龙爪。龙爪尖锐,呼呼而来,比起他的身子还要大上几分。便是它所喷射而出的龙息就已是犹如风卷残云。
漫天乌云下,地面震荡不已,碎石纷纷滚入地裂之中,残破的瓦房化作了满地的尘埃。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什么命令,听不懂!”西夂雪白的身子在狂暴的魂力波动中穿梭向前。五尾纷纷展开,一双白茫茫的眼再次看向龙弧之时,已是浸上了独属于凶兽的鸷狠狼戾。
说着,他将一只手掌猛然按上自己的头,低声念道:“无边萧萧下,飞雪滚滚来!滚来!”
他的声音一向充满了磁性,此时脱了玩世不恭后便蔓上了一种有如王者般的霸气。
忽然,天空之中现出了漫天的飞雪。白茫茫的雪花逐渐靠拢与他的身后,纷纷凝成箭羽之状。
待他将手掌从头上移开之时,那本是漆黑俊逸的角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殷红的血痕。
“我西夂虽比不过你这上古凶器之首,但想要食老子的魂魄,那也要看看老子会不会先崩了你的牙!”自虚空之中,西夂躲过一团又一团的岩浆。于骤风血雨中再次唤出了他的魂器。只是唯一不同的是那本是洁白无瑕的羽毛竟化为了漆黑之色。漆黑的色泽与他原本头上的角别无二致。羽心之处还落了一抹殷红,猩红而刺目。
羽毛魂器随着西夂不断穿梭向前的身影而急速增大,并且分解出一根同样的来,逐渐靠拢于他的身后。
于是,飞雪如箭羽,双翼已成。
西夂再次袭上龙身,这一次的他魂力汹涌。飞雪箭羽皆被他驱使,只一瞬间便全部都招呼到了龙弧的身上。
而地面上殷红的阵图也已开启。沐夕踏着黑泥鳅,手中的竹鞭被龙弧截断了一根又一根,千流杀亦是如受到了阻碍般只余龙身前踟蹰不前。但于他脚下的黑水幽冥阵却是以一个完整的姿态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庞大的血杀之气铺天盖地,漆黑的浪花翻滚于其中,暗潮涌动,湍流不息。竟犹如一个老奸巨猾的猎手潜伏于侧,伺机而动。似是随时都有可能将任何一个生灵拖入其中,剥皮抽骨,化为无物。
龙弧本是坚不可摧的龙身在数不清的飞雪利剑下染了血。它似对脚下的黑水幽冥阵也稍有忌惮,从始至终都不曾靠近半分。只猛然冲天而起,龙眼怒瞪,龙尾自二人的身前狂扫一通。扫到之处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只是任它再张狂,沐夕与西夂却始终如两根深扎于它牙根之处的刺,即拔不出还难缠得很。
飞溅的岩浆利刃与他们打斗之中纷纷坠落,所牵连之地惨叫连连,亦是一片的皮肉烧灼与刃器入腹之声。
七镜站与姞聆的身旁,将一双无波无澜的眼从沐夕与西夂的身上移开,叹了口气,看向姞聆道: “丫头,这里并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还是顾好自己吧”说着,已然拽上了姞聆。
姞聆落下了眼。虽然她很是担忧于沐夕与西夂的安危,但与她而言,想来只要不拖累他们,便是最好的方法。于是他被七镜带着,一路后退着。
而待她再抬头间已有一串金色的珠子将她们围绕在其中。金光灿烂的珠子足有七颗,飞快地旋转着,旋转而出的气浪犹如一道坚硬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