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殿下回去吧。”卞锦程犹豫了一下,顺势搀住他,总归该知道他俩关系好的都已经知道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其实他也知道几对大家公子在一处的,很多家里人也都知道,只是在家族长辈眼里,这只不过是年轻无知时的一次离经叛道,终归还是会听从家里安排。
的确也是,大部分到了最后也都会各自分开,娶妻生子,也有娶妻后依旧藕断丝连的,甚至被家人逼迫约定殉情的,有的真的殉情,有的却碍于身上的担子或是贪生怕死下不了决心,痛苦不已。
卞锦程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身为侯府唯一嫡孙的责任,也不知道两人的结果会是什么,但至少现在想跟他在一起,单易辰目标直指大位却仍然坚定的走向他,他也不要退缩。
至于祖父跟母亲那里怎么交代······
卞锦程垂下眸子,只要他承诺最终听从家里的安排娶妻生子,想必祖父和母亲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难免难过,和对未来妻子的愧疚。
往年狩猎也会在行宫住上几日,让所有人好好玩一玩,欣赏一下风景,只是这次很少再有人愿意去山上走一走了。
又在行宫住了两日,直到九皇子的伤情稳定下来,夏允帝才宣布回京。
三木身体还没有大好,但也能被人扶着走动了,卞锦程让宫人在马车里多放了几床被子,倒也不怕颠到人。
回到京城,首先便是帝王的雷霆之怒。
埋伏在山上的刺客除了黄芪捉到的那一个,还有另外的几个被活捉了,有了之前的经验,这几人全身上下都被搜了个干净,确保不会自杀才放入大理寺审问,大理寺有了经验,严防死守且连夜刑讯,第二天就在朝堂上将审讯结果秉明圣上。
原来竟是南国和北边鞑靼联手,但主谋还是南蛮,北边鞑靼只是在南国的人找上他们时,不介意给夏国找点麻烦而已。
夏允帝直接当场踢翻了桌子,他虽然是个守成的君主,并不想开战,但却无法接受南蛮三番两次的挑衅,当即下令让人朝夏国和南国的边境派遣先头军队施压,一旦南蛮没有解释及时和到位,就会直接越过边境,挥兵南下。
朝堂上,有几名将军当场请命出征,却被夏允帝暂时压下,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开战,大军也暂时没有开拔的必要。
过了半月,随军南下并出使南蛮的使臣传回消息,言说南国推了一个部落的首领出来,说在猎场的那场刺杀是此人安排的,并且当场将那首领扔下了万毒窟,以作惩罚。
态度敷衍至极。
使臣本想将人带回京复命,却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得直接吐了出来。
使臣被吓了一通,反应不及时,但在京城得到消息的人心里却清楚,这人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名首领所在的部落就被人抢劫一空,连部落里的人也没有放过,不管男女,皆被抢去做了奴隶。
夏允帝得到消息摔了一套瓷器,才勉强冷静下来,但得到他的示意,驻扎的大军动作频频,想必离开战也不远了。
单易瑞听到消息,不顾肖贵妃的阻拦,拖着还未痊愈的病体,跪在夏允帝御书房外,请求带兵踏平南蛮。
······
此时,卞锦程正跪在卞信面前,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卞信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久久未言。
卞信只不过是听说自己的嫡孙儿与三皇子交好,但一开始并没有想歪,将卞锦程叫来想问问他的想法,明明之前决定与皇家人保持距离,怎么还与三皇子交了朋友?
但卞锦程一来就让他吃下了几颗药丸,然后一撩衣袍跪下给他磕了个头。
这个孙儿从来没有让他操过心,虽然幼时有些顽皮,但长辈说了也会听,书读的多了更是温和守礼,向来是让他在老友面前夸耀的存在。
但他却没想到有一天卞锦程会一脸平静的跪在自己面前,说出自己喜欢一个男人这种话。
“你可知那三皇子的身份?”卞信问他。
“孙儿知道。”
“不!你不知道。”卞信摔了一个茶盏,一声暴喝将外面守着的人吓了一跳,连忙离得更远一下。
卞信站起来,眼带失望的看着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嫡孙,厉声道:“他不仅仅是三皇子,是圣上嫡子,还是镇北侯的亲外孙,我知你向来有分寸,却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卞锦程面色平静,但浑身经绷着,指甲陷入手心道:“我将来会听祖父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