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意思是,父皇动了给卞锦程娶男妻的想法以此来削弱建国侯府?”
单易升思忖,“这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么多年,建国侯和镇北侯一文一武都是父皇的心头大患,只是不太好操作,也不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毕竟建国侯府只有那一个嫡孙,父皇若真直接赐婚一个男妻,恐有苛待能臣的嫌疑,怕是父皇不会轻易动手。”
“母妃当然知道,不过若是你父皇当真这么做了,到时候等你登基,也不必像你父皇现在这样忌惮卞家了。”肖贵妃眯了眯眸子,道,“只是比起卞锦程一个侯府嫡孙,母妃更在意单易辰,毕竟是皇后嫡子,若是他也能娶个男子,直接断了他的路,我们也不必像现在这般费心筹划。”
“母妃何必在意那个病秧子,若不是他有个手握兵权的外家,早被父皇送出京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或许一辈子都回不来,一个病秧子,怎么可能当皇帝?将来这皇位定然是二皇兄的。”跟着单易升来的九皇子单易瑞懒洋洋的往旁边一坐,满不在意的说。
“九弟,慎言。”虽然单易升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却不会像单易瑞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当即呵斥。
更何况,单易辰毕竟是嫡皇子,还有手握重兵的外家镇北候在西北虎视眈眈,便是心里不把单易辰当回事,也不能得罪了他,若是单易辰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不能继承皇位,拉拢一番也未尝不可。
前提是这个兄弟对自己没有威胁。
单易瑞撇了撇嘴,见母妃也一脸不赞同的看向自己,耸耸肩不再说话,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爽。
不过一个病秧子,值得母妃与二皇兄如此?
“虽说三皇子的身子自出生身子便是不好,但他常年不呆在京城,外面也有不少民间神医和民间偏方,说不得哪日会将他治好,母妃这心里一直没底,有时间还是去探探虚实才好。”
“母妃多虑了吧?什么神医能比得过如今太医院的太医。”善意瑞嘟囔道。
“他毕竟是嫡皇子,还是要重视一些的,而且你年纪小不知道,当年闻名天下的于大夫不是自始至终没有接受皇家的邀请,若是他还活着……而且西北是镇北候的底盘,我们这么多年费了多少力气都探听不到多少消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母妃,儿子明白了,会找机会去三皇子府看望下三皇弟的。”单易升之前也有这样的疑虑,如今见母妃与自己想的一样,想着去探听下也不费什么事,还能对外展示一下自己对皇弟的关心。
单易升与肖贵妃达成共识,无人关注的单易瑞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养心殿。
“你说,宫外当真没有男子娶男子的例子?那前朝可曾听说过?”夏允帝将手上的笔放下,满意的看着画纸上的万里山河,突然问道。
李公公跟了夏允帝二十多年,基本上夏允帝的心思都能猜个大差不差,心念急转间老实回答:“也不全是,奴才听说男子的身体力气比女子大得多,有些地方女子少,这穷苦人家或是农家人娶不起妻,便几两碎银娶个男子回去,家里也多了个壮劳力使,这至于前朝的事,奴才便不清楚了。”
夏允帝不语,示意李公公将桌上的画拿起来,欣赏一番便让人拿下去裱起来,然后才接茬:“听说老三已经回京了,怎么没见他人?”
“回陛下,三殿下回京路途遥远,本就是慢些走还是累着了,听太医院的医官回来说是身体有些虚弱,怕是得卧床几日养养才能下床。”
李公公心中微动,却不敢随意猜测圣意,连忙老实答到,只是算了算,三皇子已经回京三日,陛下这倒是第一次问起。
“朕也许久未见老三了,若是老三进宫来,记得提醒朕。”
“是,奴才记得了。”
“对了,将钦天监吴卿唤来。”
“是。”
……
“皇上传召钦天监吴合?”
关注着养心殿的大有人在,前脚吴合刚被传召,同样的消息就被传到了不同人耳中。
皇后沈玉茹刚将穿消息的人打发走,便忍不住眉头紧锁。
“娘娘何必担心?或许陛下传召钦天监的人只是想过问一下二皇子封王日子测算的事情。”青嬷嬷知道沈玉茹不喜钦天监,连忙安慰道。
“青嬷嬷,我怎么能不担心?十八年前陛下主动传召钦天监吴合,随后钦天监便算出我儿身体受京城龙气影响,害我母子分离,直到辰儿年纪稍大,才能每年回京城一趟与我团聚。”
“这些年陛下从没有主动传召过钦天监的人,向来是直接下令让钦天监测算吉凶再上奏,你说此次传召不知为了什么?又恰是辰儿刚回京的时候,怎么想都没好事。”
沈玉茹越想越心乱,索性摔了手里的络子,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茶,却还是静不下心来。
青嬷嬷将络子拾起来整理好放进篮子里,轻叹一口气,也是担忧,便问她:“这件事要跟殿下说一声吗?若是真的冲殿下来的,也好有个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