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塞勒曼的马车唤他回神:血奴们又来到这。“我今天戴了一整天的戒指,用不着他们。”尤比说。“娜娅一个人就够了。”
“好吧,不过我还有别的事。”塞勒曼微笑着说。“等您享用结束,我再告知您。”
那希腊女奴伸出脖子,尤比轻轻拨开她的发丝,张开口咬下。
他竟发现自己想念亚科夫的血的味道——从前,娜娅的血中也蕴着恐惧与抗拒,就像亚科夫的一样。尤比细细在她的血液中寻找那痕迹,可近些日子那风味逐渐平淡,叫娜娅的血反而变得甜美入口起来。“你的血的味道变了。”尤比边吮吸边含糊地说。
“…您不满意吗?”娜娅惊恐地开口。
“不,只是变了。”尤比松了口,抬起头来。“你不再讨厌这事了吗?”
“主人,我只是觉得这事也没那样可怕…”娜娅低着头。“我想,这样能与您更亲近些,仿佛共享您的秘密,联通您的灵魂…仿佛您就是我的神明,支配着我那般。”
尤比听了她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同时高贵又卑微,善良又邪恶。仿佛有人正乞求着,向他伸出一只讨饭的碗般。吸血鬼想,可怜的人,我竟能理解她的苦衷,洞悉她的脆弱。她的生命正握在我的手中,便允了她,拯救她,宽恕她罢。
他填满那只碗。
忽然,他面前的女奴痛苦地捂住胸口,倒在地上呻吟起来。
尤比吓了一跳,从榻上冲下来扶住她。“你怎么了?”他问。“哪里疼吗?”
娜娅的手蜷着,正死死按在左边胸口的位置。
一个可怕的猜想闯进尤比的脑袋。他颤抖着站起身,手足无措,狂喜又恐慌。他愣了半晌,才又伏下来将娜娅抱在怀里,拨开她胸口层叠的衣襟。
一个血淋淋,新鲜又红肿的疤痕正猩红地印在她心脏的位置,从洁白无暇的亚麻布下袒露而出。
那疤痕组成一个奇特的图案,像一只微笑的、邪恶的嘴,唇下露出两颗尖牙,尖牙下滴着鲜血。
Tbc。
君士坦丁堡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