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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九幕 背誓者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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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识快有半个年头。”他说。“这半个年头,你被我的血折磨坏了,一直受苦。”

“别这样曲解我的话,我喜欢你,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尤比又摸着他的手抓回来。“可你不愿我被你折磨,我也不愿折磨你啊。”

“折磨使人清醒。”亚科夫说。“我宁愿你受折磨,也不愿你受蒙蔽。”

“不,你分明是既要我不受折磨,也要我不受蒙蔽。”尤比的声音轻盈又沉重。“你要我独当一面,认清现实,直面残酷;可又要我抱守初心,慈悲善良,不欺己愚人。照你的话说这分明是矛盾的。我总要先学会不卑微下贱,才能理解什么是同流合污。”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余香料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

怎样才能留住他?亚科夫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私欲与道德盘旋着拉扯他的灵魂。他下了床,脚踩在地上的感觉仍叫他头昏。

“我想知道。”他问。“这些血奴都有上好的风味,每日生活愉快?”

“没错。”塞勒曼点头。“他们经过挑选,每人都是佼佼者。”

“佼佼者。”亚科夫念叨着这词。“我同意他们给尤比血,可我有条件。”

“你说吧。”塞勒曼耸耸肩。

“首先,我要他们每人都不许在这留宿,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除了喂食时不许停留在这。”亚科夫凝望着那张深色的笑脸。“其次,每次尤比进食时,我必须在场。无论是放了血盛进杯子,还是直接咬进脖子或手腕,必须过我的眼睛。

“还有最后。”他突然大喊道。“娜娅!进到这来。”

门廊外传来东西被打翻的声音——那希腊女奴过了好一会,才战战兢兢从柱后现身。她吓得手脚发抖,刚踩过门石便摔伏在地上。一枚蓝白色的眼珠护身符从她的衣襟掉落。众人面面相觑,又望向她可怜的模样。

“主人。”她的话破了音。“我还有孩子,饶了我的命吧!”

亚科夫扶着床柱到女奴面前,端详那因恐惧不停颤栗的肩膀与紧张绷紧的手臂。“她看见我被咬,已知道这事了。”亚科夫指着她低伏在地板上的褐色卷发。“吸血鬼非要喝血奴的血不可吗?”

塞勒曼一言不发。他又露出一副好似瞧见人暴殄天物的神情。

“如果她能,我又有何不可呢?”眼盲的犹太人明白了亚科夫的意思,又忽然开口。“每日割肉放血的事,多些人分担为好。”

“闭上你的嘴,舒梅尔。”亚科夫皱着眉打断他。“你疯了吗?你不是他的奴隶。”

舒梅尔悻悻安静下来。

“我要这女奴的血。”亚科夫死死盯着塞勒曼的眼睛。“尤比不许只饮那几个血奴的血。哪怕只一口、一滴,每日必须饮她的血。”

“那你便是非要主人每日饮用难喝的血了?”塞勒曼闭着眼睛摇头。“非要由反抗排斥的人供血不可?”

“这就是我的底线。你若不同意,就叫这些血奴都滚回去。”亚科夫拽着娜娅的衣服提她起来。“别哭哭啼啼,你死不了。照某些没骨头的人说,你还算得到一个好差事呢。”他讥讽地苦笑起来,又转头望向尤比。

“你同意吗?”亚科夫问。“你明白吗,你愿意吗?”

尤比没有回答他,只静静地点头。塞勒曼见状,只深深叹气。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再没一人提出异议。

他们在拂晓的夜里送塞勒曼离去。“您的姐姐还有个消息带给您。”那深色皮肤的血奴牵着缰绳,马匹在门前转来转去。“还记得您母亲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封地吗?”

尤比本情绪低落地萎靡着,可一听到母亲又仰起头来。“是什么消息?”他凑到马前。

“您的母亲没留下遗嘱。按照法律,那的土地与村庄已交由你的长兄伊纳尔特管理。”塞勒曼勒住马,试着叫它乖顺些。“当然,他没有子嗣。如果他不幸‘离世’,他的财产与土地便依法交由您。”

亚科夫听到这话,心中振雷般动摇。他瞧见尤比正抿着嘴低下头,思考这话的意思。

“莫要以为这事来日方长,尚能商议等待。您不动作,也会有人替您动作。”塞勒曼轻飘飘地告诫他。“没其他的事了。我便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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