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低沉而有磁性,霍惊云不依不饶把俞栎抱到腿上,从后面紧紧贴住他。这个房子里装了新风系统,四季如春,在这样温暖柔软的绒毯上亲热,俞栎很有安全感:“天禄馆长马明亮,是美院那边的特邀嘉宾,明天……也去。”
有过无数次,他们都在这里被扼住命运的咽喉,卡得死死的,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次也不会有奇迹。
“真能干……还有吗?”
俞栎听见霍惊云深重的呼吸。
就在这时,二虎劲腿一蹬蹿上旁边沙发,把厚厚一摞书整得摇摇欲坠,然后猫不停蹄来了个连环跳,到他俩身上垫了垫又“蹭”地蹦到沙发另一边慢慢趴下伸起懒腰,还不忘回头看看它的丰功伟绩。
情急之下霍惊云一个翻身把俞栎压到地毯上,挡了单本平均三四斤重的自由落体画册,画册噼里啪啦砖头似的全砸他背上。
“二——虎!把你老子腰砸断,看谁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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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零!丁零零零!”大清早6点钟,霍惊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抓起手机接起电话,就听尹建炸喊急吼:“老大我勒个去!天禄展馆西南角护城河里发现一具男尸!方局叫大家赶紧去现场!”
电光石火一吨捣鼓,轰隆一阵飙车,路上居然没忘给俞栎发了个语音:“宝贝儿,没办法去美院了,展览馆这边死人了。走得急没做早餐,起床后记得叫个外卖。”
20分钟后,霍惊云大步流星从雷克萨斯LS上下来,方局的车跟他前后脚,他赶忙迎上去聆听指示:
“现场勘查、排查指挥调度交给你全权负责,我去跟杨局汇报情况,务必扎实推进,争分夺秒破案!”方副局作为常务副局长,要向他们一把手杨局长汇报工作。
“您放心。”
警戒带外,看热闹的人群民警怎么都劝不走,尸体已经打捞起来,技侦主任夏亮正指挥着赵菲菲咔咔拍照,几个技侦警察在警戒线里取证毛发、脚印等,王景行从头顶武装到脚底板,只露出俩眼准备现场验尸,小崔在给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放羊人做笔录,霍惊云则带着尹建查看周围地形,正是夏天,芦苇比人还高,离天禄展馆那个暗门出口也就几公里。
“小赵!”见她拍完照,霍惊云招手叫她来。
“这他娘的龙王爷尿的真不是时候,脚印还能提取吗?”赵菲菲点头如捣蒜:“嗯嗯,放羊大叔的能。”
气得霍惊云笑着差点拍她肩膀,还是咬牙忍住换做伸出一根手指隔空一点:“小赵啊,你是个人才,咋不说你的也能呢。手里拿着啥?”
赵菲菲尴尬地笑了笑:“那个,霍霍队,被害人手机,芦苇地找着的。”她提溜着证物袋说。
霍惊云脸上现出讶异神色,简直不相信这个迷之神操作:杀人盗画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手机竟然懒得处理,随随便便就这么扔了?”
“叫你们技侦队恢复一下手机通话记录。”霍惊云边说边往验尸的王景行旁边走,赵菲菲如获大赦三两步跑回了她师父夏亮身边。
“死者手腕脚腕上没有勒痕,尸体表面没啥致命伤,咦?颜面青紫,眼结合膜下青紫,嘴唇、”王景行抬起尸体的手:“指甲发绀,大概率憋死的!死亡时间初步推测不到十七八小时左右,其他信息还要等详细尸检报告出来。”
霍惊云抬腕看表:“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大概在7号上午9-10点钟。”
又朝河上的桥看去,要是沿着河沿走,再一路上桥,开车回展馆也就5分钟。不对,白天扛着抛尸太显眼,晚上更安全。
他脑子过了一遍电影:
镜头1:徐敬业9点一刻携真画经裱画坊暗门出馆,不久就遭遇了抢画的人,把他杀害塞进车里,晚上抛尸。
镜头2:徐敬业9点一刻携真画被凶手拽进暗门杀掉,凶手把尸体拖进自己的车里藏好,晚上抛尸。
到了晚上,天降大雨,凶手/凶手团伙把车开到桥上,将尸体从桥上抛下去,既留不下凶手任何蛛丝马迹又能伪装成自杀。
那么,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正思索着,苏果的调查资料推过来了:徐敬业早年经商破产欠了一屁股债,不少是跟地下钱庄借的,三不五时就有人堵上门要账。而且,徐敬业是裱画师傅李先一的朋友,他进展览馆就是李先一给找的。
得,作案动机除了盗窃天价名画、还加了个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