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你有儿子你骄傲,我没女朋友我乐意,说人话,急!”
“我意思是你将就将就吧,咱队里你不是不知道,技侦稀缺,人小赵再怎么也是公大高材生,不像你,社会大学……”
再没耽搁一秒,霍惊云就扔地雷似的火速摁断电话,拨通赵菲菲号码。
20分钟后,赵菲菲全副武装上岗,勘测了半小时后扶了扶眼镜,战战兢兢跟霍惊云汇报:“霍霍霍,霍霍,”
“玩儿双节棍呢?赶紧说正事儿。”
“是!鞋印43码,初步推测身高175cm左右,跟失踪的盗窃嫌疑人徐敬业相吻合。”
他们循着脚印一直跟踪到出口处,除了这个人的脚印,没再发现别的。
“嫌疑人,的脚脚印从哪里开始的?”赵菲菲扶了扶眼镜,嗫嚅着问。
这话提醒了两人,杨泽冲她竖起大拇指:“走,去暗门入口!”
让人匪夷所思,暗门入口干净得出奇,门上连一枚指纹都找不着,除了霍惊云三人的脚印,别的什么都提取不出来。
“这人专业啊。”杨泽说。
“也或许,徐敬业叫人设计陷害了。”霍惊云眼底幽深。
望着渐渐没入地平线的落日,霍惊云已经跟俞栎通了5个电话,从他下飞机到坐上出租车到进家门到睡了一小觉再到喊肚子饿了,他从电话着马上回去到再等等到最后叫俞栎自己点了外卖。
晚上8点,天空突然滚起阵阵闷雷,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从展馆门口远远望去,墉城陷入一片烟波浩渺的汪洋世界。录完馆内相关人员口供,搜查证送过去已经半小时,霍惊云坐在馆里长椅子上捏着下巴思考。这时尹建电话打了过来:
“老大,徐敬业家只有老伴儿在,徐敬业一直没露面,他家里里外外都搜查过,没那幅画。”
“叫片警连夜蹲守,画是不是他偷的还不能断定,不过他肯定跟这案子有关系。”
回家路上霍惊云给俞栎发了微信,灰头土脸到家时,已经快9点。
“我回来了。”他推开门,头发湿漉漉的,习惯性去自己房间换衣服,然后边出门洗手边说:“这鬼天气哈,本来寻思下了大雨就放晴,没想到是大中小轮流上阵,现在一点儿停的意思都没有。”
“没带伞?”
“没。”霍惊云敏锐的耳力让他猛然觉察出异样——俞栎的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果然,又过了会儿,俞栎穿围裙走了出来,是他幻想了无数次的变装场景,今天看了,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准备吃饭。”
“你?做的?”霍惊云指着俞栎手里的乱七八糟,后半句问得变了调。
“啊。熟的,没毒。”俞栎冲他眨眼,搞得霍惊云有点神魂颠倒,虽然其实只有一样:面条,这次俞栎居然开窍放了炸飞的蛋、切得长短不一的青菜,又剥了两根火腿肠进去。
“咱这家改善伙食啊,”霍惊云揶揄着他:“我男朋友这回是不是去上了个烹饪班?”摘下围裙的俞栎穿了件纯白T,霍惊云看见他脖子上挂着去年景泰蓝店里刻了他名字的葫芦。
“先尝尝,起码符合你健康晚餐标准。”
见霍惊云一边吃一边点头还竖了大拇指,自己也就放心拿起筷子——亲身实践了一把自食其果:菜不菜肉不肉面条一点嚼劲也没有。
霍惊云却吃得喷香,吃完自己那一大碗,连俞栎剩的小半碗也扯过来:“吃点狗剩。”
“是剩给——”俞栎想说“狗”的,但看霍惊云吃得呼啦作响,竟然不忍心开口。
“后天你轮休,我们去展馆看蒙克的《病孩》怎么样?”
“不好说,”霍惊云呼噜噜灌下最后一口汤,在犹豫舔不舔碗底的当口说:“我得先给你找着它。”
俞栎眉间一挑:“丢了?今天钻地道是为找这画?”然后把他头发上半截蛛丝摘下来扔到垃圾桶,起身去洗手。
“哦。”霍惊云下一秒就咂摸出味儿不对了:“哎?光凭蛛丝就能知道我钻地道了?怕不是队里出了‘内鬼’,谁给你通风报信儿了?”
俞栎擦完手摇了摇头:“倒数第二通电话,密闭空间里,杨泽失声尖叫,说地下室摸到了老鼠屎。”
霍惊云大腿一拍:“原来是这老小子跟你对暗号。那画不翼而飞,偷天换日成了幅赝品,你看。”
霍惊云打开手机递给他,俞栎眼睛眯起,时不时放大这边缩小那边,拉近看扯远看瞳孔收缩扩大。就这样看了得有10来分钟,看得眼睛发出黑亮摄人的光芒:
“这赝品,比真画不差。不管是运笔还是调色,既是模仿蒙克又有自己的创意,作者科班出身,研究西洋油画的。”
收拾碗筷的霍惊云立刻停住,一屁股坐到俞栎身边,跟他头挨头看起来:“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