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然后伏在俞栎耳边轻声说:
“栎,送你件礼物。”
“不要。”他像个小孩子赌气似的拒绝。
“我在比佛利山庄买了栋房子,只有你、和我能进。现在,我把钥匙给你。等你回了美国,我们住那里好不好?”
“不,不行,这,不,行,”
酒精将他大脑麻痹,嘴不听使唤起来,虽然要拒绝肖裎,却咕哝了几句含糊不清,肖裎就算知道他意思,也要强行让他收下。
在来回的推拒中,盒子“啪”地一声掉到地上,一串钥匙跌了出来。
肖裎捡起钥匙塞到他外套口袋,俞栎已经醉趴在酒桌上,头晕目眩时哭时笑。
“我会治好你的病,我保证。”肖裎在他耳边低语,正要吻他耳朵,又被他攥住衣服,一把推开:“别碰我!你,别……我要,回,”
肖裎直起身,收拾了下衣服,重新走到他身边:“好,送你回去。”说完将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手围着他腰将他抱住,准备离开。
“站住!”霍惊云嗖地蹿出,其他三位也紧跟着过来。
“你要干嘛?俞栎是我好朋友,你知道什么意思吧,”他把好字咬得贼重:“你把他灌成这样带走,到底要干什么?”
肖裎并不示弱,他看了看霍惊云气急败坏的样子,嗤笑出声:“我是他同学和好朋友,送他回去总可以吧?中国有句话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不关你事。”
“他住哪里你知道?”
“朔大招待所。”
“朔大招待所房间多了去,几栋几楼几号?”
这话一出口,就连F3都张大嘴巴如河马“他,他们,不会真……”
“要送也是我送,”霍惊云不敢贸然动俞栎,他看向肖裎:“松手。”
肖裎纹丝不动:“不想惹麻烦的话,闪、开。”
“你放下他,我放过你。”霍惊云毫不退让,就像一堵墙砌在当地,然后将劳力士摘掉背抛给李羽凡,解开袖扣挽到胳膊肘,露出一双铁臂。
肖裎侧脸哼笑出声,他一把扯掉领带缠在手上,脖颈转得咔咔作响,扶着俞栎旁若无人地逼近一步,两步,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志在必得的决心。
“嘭!”两人胸肌相撞。
就在这时,俞栎挣脱肖裎的怀抱,踉跄着走向刚刚用餐的桌子。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焦到他身上,只见他蹲身下去,双手扶住桌子腿,然后猛的起身,将一张华丽丽的岩板餐桌掀翻过来,地上杯盘狼藉,叮当作响,碎玻璃散落、迸溅满地,其中几片还飞到了旁边吃饭的几人身上,场面顿时炸开了花,好几个人“嗖”跳起离座,看热闹的几个往这边挪了几步,探着脑袋张望。
“哎哟我的高定餐桌!”餐厅经理心在滴血。
“妈咪,那个帅叔叔喝醉了。”一个留西瓜太郎头的小正太指着俞栎说。
“哟,争男朋友呢,这俩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另外一桌有个嗲男叉腰闲话。
“危险!辣瞎眼!快走了走了。”F3赶紧轰走围观人群,又指了指霍惊云对餐厅经理陪笑:“刷这大高个的卡,损失他赔给你。”
眩晕感上来,俞栎重心不稳,“啪”地摔坐到玻璃碴中,懵了几秒,又抬起手看了看,已经全是血。
“啊,血,流血了!”餐厅中好几个人大叫起来。
“俞栎!”霍惊云冲过去。
“栎!”
“这位先生留步,”男高F3篮球防守似的把肖裎截住:“俞教授受伤了,需尽快去医院包扎,你这饭也吃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毕竟,惊云是他那个,男朋友,职责所在义务所在。”王昭不说则已,说就不给人活路。
“你们害他受伤,还拦我?!”肖裎声音里的怒气已经不可遏制。
“现在是你让俞教授不安全好吧?在人男朋友眼皮底下把人灌醉,欲行不轨,”李羽凡毫不客气:“要是报了警可就大大的不妙,”
宁远胳膊杵了杵李羽凡,换上一副笑脸:“兄弟,大家都是为俞教授好,何必呢。”
肖裎知道寡不敌众,他抬高声音对后面的俞栎说:“栎,我先走了,你千万保重,等你醒了我再打电话。”
霍惊云用力撕下衬衣布条将俞栎的手紧紧缠起,俞栎闪着迷离的醉眼呆呆看,根本听不进肖裎说了什么。为防止二次受伤,他被霍惊云打横抱起,蜷缩在霍的颈窝里,像只受伤的幼兽逃回久违的巢穴。
他大跨步往电梯方向走,经过肖裎后又倒回几步问:
“程浩然,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