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下意识望向卫思身后。在他眼内,映出霍止瘁惊喜交集的脸庞。
霍去病眼中发热,他强忍激动,急忙低头,许久都不曾出声。
霍止瘁眼见卫思不仅接受霍去病,甚至愿意主动接触,真是为他们大感欣慰振奋。
隽方和众人见状,也是又惊又喜。众妇人看着这对祖孙,都是面带笑意。
清风徐来,朱鹭鸣吟。此时烈日当空,霍止瘁立于桥上,却只觉得满心愉悦,快活无比。
“扑通”一声,从池中传来,似是离桥不近。
但因夹杂在乐曲声中,所以显得并不突出。
隽方因看着霍去病祖孙这温馨一幕,正是感动之际,哪怕耳边听得这一声,也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她转过头来,正欲打量周遭动静,却听得夏侯妍惊恐叫道:
“不好啦!有人掉水里了!”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看去。只见夏侯妍挨在栏杆边上,指着水里某处,还在不停地大叫:
“是阿媺!阿媺掉下去了!快救她!”
霍止瘁离她最近,眼见桥边不远处果然有人在水中扑腾,吃惊之余,身子便要往前冲。
她手上一紧,已被人死死拉住。
霍去病一手拉着卫思,一手紧握着霍止瘁手腕,说了句:
“当心!”
霍止瘁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得霍去病又道:
“好好照顾大母!”
说完,他将卫思轻推进霍止瘁怀中,自己右足轻点桥面,人已跃出数丈之外。
眼见霍去病身在半空,底下便是水面,霍止瘁惊叫起来,高呼:
“小心!”
未等她叫完,霍去病随手抛掷,将手里折下的两块桥板扔在水上。他踩板又起,两个纵跃,人竟飞过大片朱鹮之前,落进一艘飞驰而来的小艇之中。
那小艇本在乐伎船边跟随,上头的仆妇苍头听得有人落水,急忙划桨赶来。
眼见突然有人从天而降,艇内的下人吓得大叫,更不敢动弹。
霍去病才一站定,顺手抄走苍头手里船桨。他看准时机,俯身朝前一推,将那桨头恰好送到落水者面前。
李媺忽然掉进水里,她因不通水性,惊恐之下,便极力扑腾。
恰在此处,她手上摸到一块坚硬的木板,下意识一把抱住,这才不至于直往下沉。
霍去病叫了声:“抓紧!”,一发力,一下子将那木桨拉近小艇船身。
桥上诸人,早已聚集到一处。李敢听得女儿落水,着急之余,本欲跳下来相救,却见霍去病出手,惊喜之余,竟连气都喘不上来。
公孙敬宜着急,挨在桥边,见李媺此时已被仆妇拉起,坐在艇内。她连忙叫道:
“表兄!你们有事没有?李家女公子怎样?!”
霍去病伫立板上,浑身上下滴水不沾。他朝桥这儿摆了摆手,示意落水之人无事。
眼见成功救人,众人全都松了口气。阳信公主急命人去备好热汤与更换衣裳,又去请医工,好替李媺诊治。
李媺浑身湿淋林的,她不住颤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霍去病见人已救上,便让下人将艇划到岸边。
他话音刚落,忽然觉得左掌一凉,原来李媺身子蜷缩,双手却伸出紧拉着自己的手。
霍去病愕然,本欲抽身。但见众目睽睽之下,况且李媺实在怕得厉害,他不好推开,只得勉强忍耐。
霍止瘁目睹霍去病救人,如今见二人皆无恙,小船正朝这儿驶来。
她长长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水。
好不容易小艇撑到岸旁,众人早已赶到此处等候。你一言我一语,问候霍去病与李媺。
李敢匆匆上前,朝霍去病深深一揖,说道:
“谢将军相救!下官与小女感激不尽!”
见他还要往下说,霍去病手一挥,只道:
“你先照料女儿。”
李敢答应,连忙看视女儿。他见李媺身上的衣裳都已湿透,脸色苍白,目光惊恐,但并无大碍。
趁着李敢过来,李媺答话之际,霍去病将手背在身后,站到一旁。
众人围拢上前,夏侯颇便对李敢说道:
“幸好人已救起。请带同女公子,暂且移步到此处别院中。”
李敢担心女儿,便向公主夫妇道了声谢,护送女儿连忙到那边院里去了。
夏侯妍也向父亲说道:“我也过去。”
夏侯颇知道她与李媺交情甚深,自不阻拦,点了点头。
阳信公主叮嘱道:“让他们好生歇着。想要什么,只管派人来说。”
夏侯妍应了,急忙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