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事。”李禹笑笑,漫不经心吃着干煎烧麦。
“命虽然保住了,也落下了终身残疾。”李祖择面色凝重地说:“她的颈椎严重受损,被判定为高位截瘫,以后都要与轮椅为伴了。凶手捅她的时候,连声带也切断了,从今往后,她连话也不能说了。”
李禹放下筷子,抽纸巾擦嘴,淡淡说:“昨天听医生说,她身中十七刀,肺和肾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咱们现在以治疗伤情为重,等痊愈后再为她挑选最好的康复治疗团队,一定可以助她恢复。
李祖择点点头,眼底划过一丝苦涩,思索片刻又开口说:“也不知她和凶手何怨何仇,对方刀刀狠辣,不留余地。”
“不清楚。”李禹摇头,瞥见温语蓉也不吃了,坐在旁边喝咖啡。
“彭姨平日里是有些嚣张,也得罪了不少人,”李祖择顿了顿,忽然说:“她现在也受到了近乎致命的惩罚,不知那些人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说完,他扭头,诚恳地看向李禹。
“需要加派人手保护彭姨吗?”李禹面色平静地问。
“李禹平时有没有欺负你?”李祖择突然转向温语蓉,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温语蓉一愣,立刻摇头:“没有。”
“两个儿子,他最让我放心,”李祖择笑笑说:“做任何事他都会考虑周全,情绪稳定,会顾大局,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所以我才放心让他全权掌握家族企业。”
“嗯。”温语蓉点点头,有些同情李祖择,作为曾经执掌那么大商业帝国的人物,他不可能完全两耳不闻天下事,装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在示弱,以父亲的身份恳请李禹能放彭姨一条生路。
“待会还去医院吗?”李禹问。
“人还在ICU,刚才看过了,明天再去。”李祖择疲惫地说:“等她稳定了,转到普通病房,你可以去看看她。”
害怕吗?怕自己现在就去拔她氧气管,你若知道彭姨干过什么,你会不会亲自动手解决?李禹心中冷笑,面色依旧保持平静,只点点头答应道:“好。”
“累了,我回了。”李祖择喝下半杯咖啡,准备回家。
“我送你。”李禹提议。
“不用,司机就在楼下。”李祖择摆摆手,看了看温语蓉笑道:“等一切好了,你带温小姐回来吃饭。”
“好。”李禹点头答应。
“咱们家最近太闹腾,需要点喜事。”李祖择强笑道,撑着膝盖起身:“走了。”
李禹和温语蓉把他送到楼下,看他上车离开,才返回公寓。
“再睡会儿。”李禹趴在温语蓉背上哼哼唧唧。
“下来,我站不住了。”温语蓉跌跌撞撞走到客厅,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打算请假半天,下午再去吃瓜。
“今天别去上班了。”李禹下巴磕着她肩头,很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哪个穴位,酸得要命。
“请半天……诶?”温语蓉扛着他脑袋一愣,惊呼道:“全公司放假一周!什么情况,赶紧问问组长。”
“你问我不就好了。”李禹伸手按下她手机。
“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温语蓉推开他脑袋,烦。
“可我知道你们公司出了什么事呀?你想吃瓜问我就可以啦,我比你们公司的人还清楚发生了什么。”李禹满目嘲讽,不屑道:“还问什么组长,他现在肯定和你一样懵圈。”
“你有瓜不知道第一时间报备?”温语蓉瞪他一眼,坐进沙发里,抱了个垫子等着他说书。
“你也没问我呀。”李禹拿过咖啡,在单人沙发里坐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悠悠道:“景途洗金币的事被爆出来了,相关人员都在接受调查,你们事业部的三组、贾嫣然都在名单之内,进去大概率是出不来了。”
“所以……公司要倒闭了!”温语蓉满脸哀怨,唉声叹气:“我要失业了?现在大环境不太好,找工作可不容易。”
李禹翻她个白眼,幽幽道:“助理职位我还替你保留着,永久有效。”
“不对啊,贾嫣然昨天没来公司。”温语蓉当没听见,只想着吃眼前的瓜。
“贾嫣然跑了,暂时还没找到,大概率逃去别的城市了。”李禹喝着咖啡悠然自得:“她把小孩丢给她妈就跑了,现在被通缉中,被抓是早晚的事。”
白月光成了通缉犯,温语蓉感觉有点唏嘘。
李禹把空杯放在茶几上,继续说:“她用洗金币的钱买的房子大概率会被没收;她出资开的那间公司虽然快倒闭了,也会被追回。她妹妹、妹夫说不定有连带责任,可能会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
“这么严重,还要连累家人。”温语蓉为贾嫣然的家人不值,也没嗨多久,就要跟着一起受罪、受罚,好亏。
李禹点点头:“嗯。整件事就看她妹妹知不知道。知道就是犯罪,得跟着一起进去踩缝纫机;不知道,人可能没事,但也得承担追缴或退赔的责任。”
“景途干多久了,都没事,怎么突然被端了?”温语蓉想到关键的问题,看向李禹眨眨眼。
“你以为另一个眼线是正儿八经去上班的?”李禹嗤笑:“U盘资料还太片面,需要有人查出更多证据,才好总结归纳,锤爆他们。”
“破解U盘数据的那天,你就打算查这事了吧?”温语蓉直接说。
“本来是纯好奇这事,后来是纯讨厌那人。”李禹毫不掩饰地说:“她要作死,顺手成全。”
“你会派人去找她吗?”温语蓉好奇问。
李禹摇头,挑眉笑道:“抓住了,她就认命了,现在东躲西藏的日子,才是最磨人的。”
“我觉得你有点可怕,伏击怪。”温语蓉睁眼胡说八道,但是有一句她没说错,李禹是伏击型猎手,耐心超绝。他层层布局,伺机而动,锁定的目标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切。”李禹嗤笑,从沙发上起来,直接走到温语蓉身边,一把横抱起她。
莫名其妙从沙发转移到他怀里,温语蓉颇为不满:“神经病啊。”
“那也是你引起的。”李禹挑挑眉,在声声抗议中,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