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手里提溜着一杯叶苗苗买的劣质奶茶,随手放到厨房流水台上,走到左右为难的小七面前,不客气的拿起叉子在蛋糕中间挖了一口放到口中。
“喔,真甜!”
小七没料到陶酥直接来吃,手上一抖,险些摔了瓷盘。
陶酥笑道:“不必如此小心,这盘子不值钱。”
她转身看向谢临渊,“从前家里打碎了再名贵的东西,也没有要人赔过,对吧。”
谢临渊不语。
小七哭笑不得,小声道:“太太慢点吃。”
顾惟君脸色却不好看,向谢临渊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陶酥没忍住,呵了一声。
谢临渊关心的问道:“头疼?不然我们出去吃下午茶吧。”
他和顾惟君走出几步,又回头警告道:“小心你的牙齿!”
话当然是对陶酥说的,她咬了咬自己的牙,觉得完全没问题,恨不能咬他一口,试试软硬。
等两人走远了,小七才长吁了口,“谢谢太太,谢谢陈姐,谢谢钟嫂!”
陈婉莹嘱咐她,“往后做事情小心点。”
小七不服气,“我真的没有撞到。”
“嘘。”陈婉莹低声道:“这件事不许再议论,顾小姐在家做客,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哦。”
陶酥安慰道:“顾小姐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小七,你不用担心。”
小七又不服气的哦了一声,“太太,我把蛋糕给你送上去?”
“对了,太太,你吃吃酒酿小圆子啊。”钟嫂也来凑热闹,“甜甜糯糯的,吃了心情会好。”
“我不难过,心情很好。”陶酥拍拍自己双颊,“不过今天甜食超标,牙真的要坏了。”
小年这天,陶酥没让宋可可做饭,叫了份外卖送上来。
“小陶姐,我过年不回家行吗?”宋可可也是个垃圾食品爱好者,滋溜着酸辣粉和陶酥商量。
陶酥喜出望外,“当然好啊!”
过年她要跟谢临渊去常山别院住两天陪祖父,正愁着没人照顾陶玉玲。
宋可可有些不好意思,迟疑着问:“小陶姐,那我能,能申请三倍工资吗?”
自打宋可可来照顾母亲,还从没提过什么要求,陶酥看她窘迫的脸都红了,不免觉的心疼,连声道:“没问题,我给你六倍工资。”
宋可可大喜,忙摆手道:“三倍就可以了,上次圣诞节,你给了好大的红包。”
陶酥放下筷子,“可可,你有什么急需用钱的事情吗?可以和我讲。”
宋可可平时过的很节俭,过年都不添置新衣服,陶酥给的工资也不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缺钱。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攒钱,将来不想总做护工。”
见她似有难言之隐,陶酥也就不再追问,正要问她过年吃些什么,只见小七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太太,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个什么戴伟医生要来给阿姨瞧病。”
“真的?”陶酥又惊又喜,“是不是David,太好了,怎么没打给我,哎呀我手机没电了。”
小七挠头,“或许是吧,太太要接电话吗?”
陶酥不等她说完,早就一溜烟的跑下去,电话那边却不是谢临渊,而是他的助理张翼,她顾不得这些,开口就问,“是David吗?”
“是的,谢总让我转告您,David这次来申城逗留时间不长,应该今晚会过来,谢总还在开会,无法陪同,不过他已经请郑医生复印好病历送到David手里了。”
“好,我知道,多谢!我可以应付!”
David是蜚声国际的植物人促醒专家,近日长山医院邀请他的团队参加神经病学年会,郑昕得了消息便告知陶酥,她本打算去现场蹲点的,没想到谢临渊能把人请到家里。
短暂的兴奋过后,陶酥赶紧上楼去找母亲的片子,毕竟病例里面可只有报告,她不愿意放弃每个渺茫的希望。
一大早去总公司开过例会,谢临渊和父亲谈了几句,便赶回光正医药落实扩建园区的事情。
顾惟君一直跟进这件事,先简单汇报了进展。
谢临渊直入主题,“我们拿到了东郊这块肥地,董事会和分公司很多人都在虎视眈眈,所以新园区的建设势在必行,这件事我会亲自督导。”
他年初接手光正医药后,裁撤更换了大批高层人员,能来参加会议的各个都是实干派,早就知道谢临渊志不在这小小的医药公司,对于扩建新园区这样大的动作,倒也在预料之中。
“光正的几个明星产品最近销量怎样?”
“申城大学的药学团队有没有挖过来?”
“今年春季的医药展销会筹备的怎么样?”
谢临渊看似漫不经心,却总是一语中的,指出要害,因此会议虽只有半个小时,却谁也不敢分心走神,撑起十二分的劲头应付这位老总。
会议结束后,顾惟君跟着谢临渊回总裁办公室,拿出一份文件请他签字,状似不经意的问:“听说你让张翼给David送了份厚礼?”
“是。”谢临渊没有否认。
“我们要和他的团队深度合作吗?”
谢临渊把文件递还给她,“不是,是我私人的事情。”
顾惟君接过文件,欲言又止。
谢临渊叹道:“惟君,不要试探我!”
顾惟君一惊,随即便掩饰道:“我没有。”
谢临渊摘下金丝眼镜,他看向顾惟君,神色淡淡,但眸中却满是疲惫之色。
“我很累,不要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