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苗苗推推陶酥,“行了,快进去吧,你可别冻发烧了。”
院子里没什么车,想来Party已经结束了。
陶酥抱着一大堆药材入内,果然客厅里乱糟糟的,头顶灯光还没关上,满地的气球和彩带,餐桌上各色酒瓶倾倒,巨型翻糖蛋糕已经有些坍塌,最上层的小人穿着公主裙,身子歪了,还在微笑。
小七和陈婉莹正在收拾,谢临渊和顾惟君都不在,想来是在楼上。
陈婉莹看见陶酥,忙过来帮她搬东西,“怎么还买了锅啊。”
陶酥边打喷嚏边道谢。
陈婉莹急道:“你感冒了,手这么冰,我让钟嫂给你煮点热乎的,吃药了吗?发不发烧?”
“我没事,陈姐,我自己来就可以。”
“感冒了要吃药,小心传染给病人。”
话落人到,郑昕从楼上下来,他穿的很随意,毛衫搭配休闲裤,脚上是双运动鞋,几步走到陶酥面前。
“我去楼上看过阿姨了,骨伤基本恢复了,你们康复运动做的也可以,肌肉萎缩不明显。”
陶酥大喜,“真的吗,谢谢你啊!”
郑昕面上却无喜色,“我说话不好听,阿姨瘦了很多,预后还是不好,你们多注意,千万别让她感冒。”
“我知道。”
陶玉玲的情况,没人比陶酥更清楚了,她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任何困难。
郑昕向来话少,也就不再多说,当下帮着往三楼搬东西,叶苗苗把锅子放好,叫住转身要走的郑昕,“那个,车上还有。”
于是堂堂的骨科主刀愣是帮着搬了个小家。
把人送出去后,叶苗苗问:“这是你请来的医生?”
“是医生,不过是谢临渊的好朋友,来参加生日会,大概是顺便去看了看我妈妈。”
叶苗苗大摇其头,“医生还参加这种活动?”
陶酥叹道:“因为很重要吧。”
郑昕确实不爱热闹,不过他和谢临渊关系不错,大事从来都会亲自到场,她结婚的时候,还来做了伴郎,那天医院有紧急手术,他是穿着手术拖鞋跑过来的。
今天应该是顾惟君三十岁生日,当然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顾惟君昨天来给她送请帖的时候,陶酥很是惊讶,问她:“你不是刚过完生日吗?”
“我只有一个生日。”顾惟君笑的气定神闲。
陶酥哦了一声,想起之前看见的朋友圈,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或许是徐博文的生日吧。
可她的眼睛里只有谢临渊和顾惟君,总是要故意让自己难过。
“走吧,上楼休息。”陶酥深深叹了口气。
谁知经过二楼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钢琴声,从琴房传来的,似乎还是四手联弹。
钟嫂听的发呆,杜□□却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看见陶酥过来便问:“小陶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吧?”
陶酥摇头,她虽然家境一般,但也学过钢琴,可惜资质平庸,又爱偷懒,不到半年就放弃了,实在听不懂在弹什么。
杜□□感慨道:“以前在家里,他们两个就爱靠在一起弹琴,可真好听。”
陶酥可以想象此刻谢临渊两人坐在一起弹琴的模样,大抵是你侬我侬,眉目传情。
她一直以为家里的琴是个摆设,结婚三年,谢临渊从没碰过琴,或许是不想对牛弹琴吧。
钢琴声逐渐激越,陶酥心里也起了惊涛骇浪,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仿佛要被汹涌的冷水给淹死。
叶苗苗嘲讽道:“难为您不知道什么曲子,还听的如此陶醉。”
杜□□不以为意,反而热情招呼道:“厨房里有蛋糕,我去给你们拿两块,今天是小顾的生日,可惜你们不在,好热闹呀!”
“我们不食嗟来之食。”
叶苗苗说罢便要离开,做西点的魏师傅看见陶酥,兴冲冲的跑过来,小声道:“我给你做了黑天鹅,单独做的,你等着哈。”
谢临渊不爱甜食,魏师傅英雄无用武之地,直到陶酥来了,才能大展身手。
今天舞会那么忙,他还是另做了蛋糕,而且还是黑天鹅,陶酥着实感动。
“苗儿,你陪我吃一块,魏师傅手艺比外面蛋糕店的好多了。”
无论如何,吃点甜食,总会心情好些的。
叶苗苗心不在焉的答应着,等看到蛋糕时,不由傻眼了。
虽然是在家里做的蛋糕,还是装在一个漆黑的盒子里,纸盒半开,能看见黑色蛋糕面像是高级绸缎般丝滑,上面两只小小的天鹅优雅的仰着脖颈,旁边还有一套天鹅形状的刀叉。
叶苗苗附在陶酥耳边道:“乌漆墨黑的,好像个棺材盒哦。”
杜□□看见蛋糕,啧啧称赞,“哎呀,这黑天鹅好漂亮,魏师傅你藏私啊,我们小顾过生日怎么不舍得拿出来?”
魏师傅笑的和煦,“顾小姐过生日,这么小的蛋糕怎么够吃啊。”
“那我切一块给小顾吧,她喝了好多酒。”
叶苗苗正要怼她,陶酥已经熟练的拿过蛋糕叉,把蛋糕一切两半,一半交给叶苗苗,另一半装好,送到魏师傅手里,“我们也吃不下,这块给乐乐,魏师傅,你快下班吧。”
乐乐是魏师傅的女儿,也爱吃甜食,陶酥有次野餐的时候,和她两个人吃了整个蛋糕。
“谢谢太太。”
魏师傅捧着蛋糕走了,陶酥对杜□□道:“顾小姐脾胃不好,甜食要少吃。”
杜□□正要反驳,钢琴声却突然停了,穿着华丽衣裙像是仙女的顾惟君,拉着谢临渊赤着脚滑着舞步从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