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坐在那里不动筷,看老汉直心虚,叹了口气,掏出银两放在桌上就准备走,却被人喊住,
“唐公子,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只是说,那扬州花魁一被抓你就回来了,真是重情重义。”
唐莲看着人把银两揣进怀里,也顾不上分辨这是不是话里有话,只奇道,
“被谁抓了?”
他看着老汉支支吾吾,将钱袋抛给了他,对方接过钱袋果然痛快地脱口而出,
“被世子抓走了。应大人亲自上金风楼捉的人。听说…”,老汉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
“听说是犯了杀头的重罪。唐公子,你要救人抓点紧吧。”
唐莲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真是杀人,小九早该被抓起来,那些莫名的杀人悬案世子不会不知道,他更愿意相信从前是世子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勒马至翟府门前,唐莲远远就看到一枚小小的金白钱碾在地上,大概也是被翟朔丢出来没来得及清扫干净的。
唐莲弯腰拾起,将它紧紧攥在掌心,还未至映雪阁就透了一层汗。
映雪阁前被人看守着,下人告诉他没有世子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唐莲只好先去了玉露堂,还未踏进院里,就听见一片喧哗。
门上从里到外染了一层墨汁,大概是谁把砚台砸到了门上。门内茶杯碎裂的声音也抵不过两人的争执声,侍女小厮在门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进去收拾,应闻抱着把剑守在门口,头痛般靠在柱上闭眼捏着额角。
“你凭什么随意抓人?”
何粟疲惫地坐在圈椅里,眼睛盯着脚边的碎瓷片,“我说过了,不可能是他。”
“行啊”,翟朔坐在书桌后突然嗤笑了声,“那你告诉我,那日他在何处,在做什么?”
他看着何粟闭目不言,又道,
“那取头的死法和身手,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从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这次他杀的是什么人,还用我告诉你吗?”
何粟猛然睁眼哼笑道,“除了小九,那位唐公子就没这般身手吗?”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书案上向着翟朔的方向俯身道,
“不可能是他吗?”
“不可能。”
何粟被他否定的速度激得额角一跳,抱臂道,
“那小九也不可能。”
“何粟!”
翟朔头一次冲他拍了桌子怒视着他,何粟被那眼神刺痛了一下,偏过视线才道,
“你不是想知道他在何处,在做什么吗?”
“那我告诉你”,何粟别开了头,“那日他在我的房中,一整夜。”
“你还想听细节吗?”
翟朔坐在圈椅里,挑起眼皮看着他,冷声道,
“住口。”
门外,应闻遣退了下人朝院门口的唐莲打了声招呼。
唐莲已经顾不得玉露堂是什么局势了,焦急道,
“小阙怎么了这是,吃了圣人赏的药还不行吗?劳烦应大人替我通传一声,让我见见小阙。”
应闻闻言往卧房扫了眼,拉着唐莲的胳膊到了墙角,
“唐公子,世子现在已经没空。”
“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应闻一句话将他堵得五雷轰顶般愣在原地,
“宫里赐药的吴公公,死了。”
“前几日死在了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