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他们在人挤人的香客里横冲直撞,被人腹诽道,怎么了这是,佛门清净之地,也这么着急忙慌的,丢了魂一样。
时镜夷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看着在人群里失神的唐莲,跑过去道,“我问的僧人都说没看到,会不会小阙已经回轿子里了?”
闻言唐莲直奔向寺门,在一众轿子里锁定了翟家那顶,掀开帘子后呼吸一顿,气血直往脑上冲,他停顿了一秒才回过头对跟来的时镜夷和裴长嬴摆手,
“这里没有,再回寺里找找吧。”
看着两人身影扎进进寺的香客们中,唐莲才一转身挑帘上了轿子。
对上轿中人的眼神,唐莲在侧边坐下,坦然道,
“说吧,要我如何?”
黑袍人安坐轿中,一勾手拿走了唐莲腰间的筚篥,转着看了一会才悠悠开口,
“这是谁送你的?”
见唐莲攥拳抵在额上不言,黑袍人语调轻松,
“是定情信物?”
唐莲这才睁开眼打量着他,“我没有情人。翟阙呢?”
“不知道。”
唐莲低头笑了声,再抬起头时,动作迅捷地将一把短匕首抵在了黑袍人心口,
“你不说那我们都别活了。你也欺人太甚。”
黑袍人低头看着,匕首已经没入胸口一寸,心口处的黑色锦袍已被渗出的血染红了一小片,不甚在意晃了晃手中的筚篥道,
“到底谁送你的?”
唐莲被他扰得心烦,“你若喜欢,送你就是了。”
他又用力将匕首没入了寸许,
“翟阙呢?”
“你喜欢他?”
他说这话好像在问唐莲,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没给唐莲回答的机会,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抬脚踹向他的心口,在对方要摔出轿厢内时又攥住了他的衣口,
“你说话呀!”
唐莲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忍杀他的冲动让他忍得声音都发抖,他将口中的血啐到黑袍人面上的银面具,咬牙道,
“关你屁事,我在问你,翟阙呢?!”
黑袍人看着唐莲眸底的不耐一凛,皱眉捂着心口重新坐好,
“别这样看我。”
“我不知道。”
“我要走了,我只是顺路来看看你。”
他看着唐莲怀疑的眼神,单膝扑在了他面前,双手握着对方的手,无尽虔诚道,
“跟我一起走吧,回长安,我们的大业指日可待。”
唐莲愣了一秒便回握住他,
“好。但是你告诉我,翟阙在哪里?”
“我没有动他,真的。我发誓。”
唐莲偏头看着他,黑袍人这才怀疑道,
“你真的要跟我走吗?那我们今晚就…”
“假的。”
唐莲甩开他的手,跳下轿厢前挑帘半蹲回看着他,眼神戏谑,
“你还挺天真。”
唐莲一下车,脚步都虚了不少,那是如释重负后的飘然,连走路都不太稳当。
逆着香客的人群里,他看到时镜夷和裴长嬴往他的方向来,背后还牵着个人,时镜夷正跟他耳语着什么。
及至他面前,身后的人才瑟缩着从两人身后露了脸,清清嗓子冲着他,
“不是让你等着我吗?怎么乱跑,害我都找不到你了…”
翟阙的声音逐渐变小,尽显心虚,时镜夷安抚地拍着他攥住他袖子的手,似乎是在宽慰他,他教的这一招“先发制人”用得好。
翟阙却心虚地低头不敢看唐莲,直到看着唐莲勾手示意他过来才磨蹭过去。
他以为要挨一顿说,却被结实地揽进了怀里,胳膊紧得他快喘不上气,
“对不起。我以后不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