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成亲那晚都还是想推拒他,下意识想躲开他。可眼下不是当年,他多年对她积压起来的所有情欲和妄念总有一天要倾泻出来,谁也无法阻拦,哪怕是她也不可以。
他肆意到过了头,为人夫君、身为掌门的权力与操控远比□□的欢愉更令人沉沦振奋。他知道自己在做过分的事,可他所有过分的举动以夫君这个身份来说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给了她自己能给出的最好的东西,她每一件的小事他都会过问,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对她肆意,他也从不往后院放别的女人。
哪怕是作为夫君他也没比他大哥差到哪儿去,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好夫君。他没觉得自己哪里有做错,尽管她总是在他跟前痛苦哭闹,但他也从没觉得自己不爱她。
他很爱她,爱她到只差没想把她时刻栓在自己身边,只差没把她给吞下去,他只有这一处地方对她肆意而已,是她不习惯同他在一处,久了她就会习惯他所有的一切。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除了她与赤红霄之间的关系。尽管他没爱过赤红霄,但他猜到这两个女人处在一处总要出些事的。赤红霄再如何顺从他的指令,也许也不能原谅沈婳伊以这样的身份横在他们中间。
但这两个女人之间生出了他所没察觉到的东西,她们莫名其妙地在传递好意。这在他意料之外,他必须得把这一切问清楚,把一切都归于他的掌控下。他甚至与沈婳伊吵了一架,听到她口中说出了他最不能容忍的话:
“你以为我稀罕你给我的这些东西吗,你简直比赵万驷还不如。我在你手上,比在他手上还难过!都是你们逼我的,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想嫁给你!”
她居然能生出这样大的胆子,作为妻子胆敢这样触碰夫君的逆鳞。
“看来我往日真是把你给宠坏了,让你敢在我面前这般放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是不知道为人妻子该怎么服侍夫君……”
“呸!你为人夫君又如何,为人夫君就能不把人当人看了吗。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你把我当物品一样糟践,你们从没把我当过人……”
她敢这样控诉他,还敢出手伤他。她那点伤人的力道让他觉得可笑,但他一向很擅长驯服与管控。武艺那般高强的赤红霄都能被她管住,何况是胆小怕疼的她。
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手下留情,他对赤红霄动辄用的都是烙铁,对她只不过是比往常更加肆意妄为了些。她比赤红霄还禁不住疼,只是一点点的折磨,她就痛苦到在床上抽搐起来,浑身都在颤抖着。
“婳伊,你说你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何必要这么跟我折腾呢?你有那个力气反抗我,倒还不如之后多花些心思想想要怎么做一个温顺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
他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打人一巴掌后就该赏颗甜枣,这样才显得松弛有度,恩威并行。她没有反抗他的气力,甚至连与他硬气的底气都没有。掌控沈婳伊这样柔弱的女子远比预想中的容易。
他料定她不敢再犯下一次,直到她在手绢上咳出的血触目惊心,直到大夫说她要熬不下去,他才开始恐慌起来。她比他想象的还禁不起折腾,给一点颜色她就要扛不下去。
她跟着赵万驷时已落了病根,在他这儿时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坏、更糟。
他年少时对她产生的所有情愫在这一刻似乎重又复苏起来。那个早就被他摒弃的、年少时期温吞怯懦的自我,他好像从未死去,他忽又活过来,控诉指责他:
你做下了什么事,你为了达成所愿忘了多少事,抛下了多少东西。你如今连她都可以伤害,你还有什么东西是剩下的。
他年少时曾在角落里卑微怯懦地看过她,尽管这一切并非他所愿。
他当初曾在心里无数次期望过,但凡他能像他大哥一样,哪怕只有一次允许接近她的机会,他都会好好告诉她其实他并不吓人。他有无限的耐心愿意陪她做任何事,愿意听她说所有闺中女儿爱谈的东西。
等到他终于把这机会握在手中时,他又做下了什么。她身娇体弱,胆小怕疼,他明明知道,但他依旧选择这么做了。
他好像被诡异的东西包裹住,一个人存在于罩中,那罩中他只能看见自己日益膨胀与放纵的欲望与野心。
他看不见任何除此之外的事,看不见她的哭闹,也瞧不见她的痛苦。谁若敢阻拦违抗他,他就要谁付出血泪的代价。
但如果她真的扛不下去走了,如果她真的不在了……他无法想象这一切,陷入不知所措的惊恐里。待他反应过来,待他想重新把这一切情谊对她挑明时,沈婳伊没有给他机会。
她这只常年待在笼中的鸟,生出了他都未曾想到的勇气。她挣脱于牢中,再也不想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