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赤红霄正跟赵严崇举杯交盏之时,沈婳伊就抱着本册子进了大堂来了。
她满面含笑,人还未到声便已至:“赵大哥,这是近几日妾身和夫君拟出的禁区内劳工的名单。这阵子妾夫君一直都守着这册子,想等赵大哥上山后一齐商讨呢。
今日夫君一时着急没带这册子过来,妾身便替他送来了。无意间又打扰到你们喝酒,还望赵大哥不要见怪。”
“哎呀,你们夫妻二人真是有心了。”赵严崇拍着赤红霄的肩膀笑了起来,“要谈正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嘛,等我们今日先喝个痛快,劳工的事再议不迟。”
众人谈笑之间,沈婳伊便已经莲步款款地把册子送到了桌上。册子安放好后,她也并未急着动身,只是一脸羞怯地用手帕掩住面容,对着赤红霄娇声说道:
“妾身突然至此,也并非全是为了送这册子,而是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夫君……”
赤红霄疑惑地抬起头,只见沈婳伊已经靠坐在她的身旁,贴着她的耳朵私语起来。赤红霄反应了一会儿,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喜色,一阵惊喜道:“真的?夫人有喜了?”
沈婳伊挨着她娇羞地说道:“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近几日妾身便一直觉得身子不适,得知义兵中有个兄弟会诊断脉象,才确认出来的。是今日早上刚得知的,便过来告诉夫君,也不知道夫君高不高兴……”
“哎呦,陈大哥,恭喜啊。你转眼间要做父亲了!”张三浩听到这个消息,最先举起酒碗对她庆贺了起来。
赤红霄表现得欣喜若狂,一把揽住沈婳伊,在她脸上激动地亲了一口:“娘子,我高兴,我高兴啊娘子!”
“夫君既然知晓了,那妾身也没有别的话说了,你们继续喝酒吧。”沈婳伊说完这句话后,便从赤红霄的怀中抽身离开。
众人听闻她要当爹的消息又是一阵祝贺之声,大堂里很快又热闹非凡。赤红霄把喜色挂在脸上,心里已经开始警觉了起来,沈婳伊刚刚在她耳边的私语很简短:“情况有变,快脱身去禁区,假装知道我有喜。”
赤红霄就着她即将要当父亲的话题,和赵严崇无关痛痒地在酒桌上拉了一会儿家常,这其间她也并无意与赵严崇闲扯别的事。谈论了一会之后,她假意推说自己要出去解手,便转身离开了大堂,抽步往禁区的方向走去。
在前往禁区的途中,她就发现沈婳伊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在等待她了。二人会面后步履匆匆,赵严崇带上山的人基本都各自就位完毕了。情况紧急,沈婳伊简洁潦草地跟她稍微交代了一下事情缘由后,二人便已经接近了禁区。
她们刚靠近禁区大门时,禁区门口就已被人把守了起来,把守的义兵看见她们匆忙的模样,也直接不客气地放话道:“这里不能进。”
“让开,别逼我出手。”赤红霄脸色一沉,看在昔日情分上,她也并无意伤害这些义兵,只是对他们拳脚相加。几个义兵抵不过她,败下阵来后便赶忙跑走了。
赤红霄心里着急,她知道赵严崇很快就会追上来,她们必须得尽早抽身。沈婳伊打开禁区门后,禁区内还拴着几匹拉货用的马,以及旁边停着的几辆载货用的马车。
情况紧急,赤红霄一时间也顾不得把马栓到马车上了。她顺手牵了匹马,就把沈婳伊扶到了马上。赤红霄正准备翻身上马之时,赵严崇就已经带着人从大堂内追到了禁区:“陈兄弟,怎么这么急着走啊,为兄还没好好款待你呢。”
赤红霄着急地对沈婳伊说:“夫人会骑马吗?要不骑着马赶紧先走?”
沈婳伊惊恐地看着她:“我要是先走了,你怎么办?”
“你们二位都别走了,留在这济才山上岂不是正好。”
言语之间,赵严崇已经移步到了禁区内。他看着赤红霄慌乱的模样,一阵叹息道:
“陈兄弟,我惜你是个人才,只要你答应继续跟我守在这济才山上,以后你就是这山寨中的二当家,我可是诚心招揽于你,何必要弄得如此不愉快呢。”
赤红霄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赵大哥,你可还记得你当初与小弟说,你散尽家财、举着义兵都是为了拯救兴济县的百姓不受山匪所扰!
如今才不到一个月,你就已然翻脸忘却,把当初的豪情壮志抛之脑后,你这样怎么对得起这些被抓到山上的劳工,还有兴济县的百姓!”
赵严崇看着赤红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反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陈兄弟,不然你要我如何,散尽家财把这些山匪剿灭后,继续回打铁铺做一辈子的匠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