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买了糕点回来,你不是很想吃茯苓糕吗?我买了很多,快出来吃吧。”
“如果我的断头饭是茯苓糕,我宁愿永远也吃不到它。”
齐玉:“……”
他沉默了好久,才微微叹了口气。
“元宝,我知道你在气我没有拒绝六皇子敬的酒,可是,他是皇子,我不过庶民,他主动敬的酒,又如何能拒绝呢。”
裹在被子里的元宝狂翻白眼。
近乎一半的虐文都是从不平等压迫开始的好吧。
第一次你就轻易妥协了,那第二次,第三次人家怕不是刚亮枪,你就举手投降了。
“你是主子,自然做什么都对,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就当我信错了人,行了吧。”
“反正就是死嘛,没关系,我都死过一次了,难道还怕死第二次吗?”
元宝终是爆发了,从被子里钻出来,劈头盖脸说了一长串。
“从今以后,你爱做什么做什么,不爱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我不会再管了,永远永远也不会再管了。”
说罢,还觉得态度不够坚决,又补了一句。
“再管我就是狗!”
情绪激动地说了一长串,元宝只觉头晕眼花,坐在床上,闭着眼,等着它缓过来。
所以他没能看到他说完那些话后,齐玉受伤心痛的眼神。
“罢了。”
原本想要说的千言万语,如今汇成了这短短两字。
说完,齐玉起身走出了房间。
从那之后,两人就开始了冷战,谁也不肯先开口。
每次跟着齐玉上学放学的成了梧桐,元宝则是整日待在院子里。
饭,学宫会提供不必自己做。
衣服要自己洗,但是齐玉的衣服却是自己动手在洗,没劳驾元宝动手。
至于打扫房间,收拾东西……等等一切,都没劳驾元宝动手。
元宝呢,也不坚持,你不让我动手,那我就不动手了呗,他还乐的清闲。
天天待在院子里,简单收拾后,再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浇水,工作也就没了。
工作结束后,便去石桌旁边坐着,泡一壶茶,看两篇插画版的话本,一天也就过去了。
生活竟然比公子过得还要悠闲舒适。
一日,元宝照常这样坐到了天黑时分。
起身,刚要回屋,恰巧见梧桐从外面进来。
元宝想了想,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回来的很晚。
便随口问了一句,“梧桐哥哥,最近你怎么都回来得这么晚啊,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吗?”
梧桐看向他,老实回答。
“今日公子被留堂抄书了,估计要很晚才回来,晚上露重,我回来拿一件披风。”
元宝闻言忍不住皱眉:“又抄?!这夫子未免也太严厉了。”
说完他才觉不妥,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可说出的话却不会因此收回,因此他感到十分懊悔。
梧桐倒没想那么多,坦然说道。
“这位夫子出自孔家,待学生向来严厉,对任何人都平等视之,并非对公子一人区别对待。”
这时元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问道。
“到底是为什么抄书?”
梧桐:“作出的文章没有达到标准,夫子是这样说的。”
元宝皱紧了眉毛:“十三岁就要求作文章,夫子是不是太高估十三岁孩子的智力水平了。”
梧桐面无表情复述,“可是文家的公子,文哲同样是十三岁,却作出了非常漂亮的文章。还有荀尤将将满十三,也作出了很不错的文章。”
“既然他们能作出优秀的文章,你们没理由做不出。”
眼见元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梧桐不急不缓补充道。
“这些话也是夫子说的。”
这些元宝忍不了了,或者说早八百年他就忍不了了。
“把披风给我。”
梧桐顺势将披风递给他,还没等他说上一句话,元宝就走出了院子,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梧桐立在原地,不禁自问。
元宝知道学堂在哪吗?
元宝自然是知道的,甚至他还很熟悉。
毕竟他一天工作不多,做完了自然会闲的没事四处乱跑,不小心跑到学堂附近也实属正常。
不多时,天彻底黑了,唯有学堂那里显得异常明亮。
他径直走过去,扫了一眼堂内,房间很大,因此在只有一人时显得异常的空旷,坐在房间内的那个人也会显得格外的……孤单。
元宝看了一眼书桌下方摞得快跟书桌齐平的纸。
又看了看仍在奋笔疾书的人。
他的视力很好,所以就算离了一些距离,元宝也清楚看到了那比平时红肿的手指。
齐玉的手很好看,白皙如玉,指尖透着淡淡粉色,根根骨节分明,无论是长度还有纤细程度都恰到好处,令人挑不出错。
如今这只手却看着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