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他睡醒后,梧桐告诉他的。
那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
梧桐和齐玉刚刚回来,齐玉被那些前来拜访的公子拉出去,饮了酒,脸上带着酒醉的红晕,嘴里吐出的气都带着酒味。
元宝静静看着梧桐,什么话也没说。
梧桐却本能感知到了压力,并开始甩锅。
原本齐玉拒绝了他们聚会的邀请,奈何实在盛情难却,齐玉态度又不强硬,半拉半扯去了,还被灌了几杯酒。
当然,这也没什么,毕竟古代嘛,人皆早熟,喝几杯酒难受一晚也就罢了。
但是!但是!
元宝听到接下来的信息时,直接气得砸了桌子上的茶具。
还没看过元宝发脾气的梧桐,看到这一幕,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聚会的人里,有……”元宝喘了口粗气,还忍着情绪艰难开口。
“有六皇子楚砚?!”
梧桐点头:“他们去酒楼后,六皇子恰巧也在,六皇子主动过来,还敬了公子一杯酒……”
梧桐没再说下去,因为元宝正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一副不想再听下去的架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气无力说道:“那公子就没拒绝吗?”
梧桐不理解,“只是敬一杯酒而已,为什么要拒绝?”
况且他还是皇子,他敬的酒,谁又敢拒绝。
“所以是没拒绝是吧。”
元宝咬着牙,瞪了床上睡得很熟的齐玉一眼。
梧桐回想不久前的画面,诚实回答:“好像是打算拒绝,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
那就是没拒绝!
元宝在心里对此事下了结论。
然后愤愤转身,走到门口,朝梧桐丢过来一句。
“我感觉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你照顾好他。”
梧桐处于对同事的关心,多问了一句。
“是哪里不舒服,要去请大夫吗?”
元宝头也不回,丢过来一句。
“脖子痒,脑袋可能不想跟它的身体待在一块了。”
说罢,走出房间,想重重关门,关到一半又放轻了力道,将门轻轻带上了。
第二天醒来,觉得头疼欲裂的齐玉刚挣扎着起身,就听到梧桐汇报,元宝身体不舒服。
听了这话,原本昏沉的头都清醒了一大半。
齐玉连忙起身,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可请了大夫过来看?”
说完,他只匆匆在身上披了一件外袍,连鞋都顾不得穿就要往外走。
“他说他脖子痒,还说脑袋不想跟身体待在一块了。”
梧桐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症状,本想请大夫过来看的,奈何元宝坚决拒绝了。
所以这是不需要看,也能自愈的病症吗?
走到一半的齐玉停了下来。
“昨日的事,你跟他说了吗?”
梧桐点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元宝问,他当然会说。
“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
齐玉说完,转身又回到了床边,开始慢条斯理穿衣。
梧桐不解问:“不用人在身边伺候吗?”
元宝不舒服,便只剩下他了。
他再走了,齐玉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齐玉摇了摇头:“无妨,你去吧。”
主子既然命令了,梧桐当然没有不遵从的权利。
抱拳行礼后,便离开了房间。
房内的齐玉穿好衣服,收拾齐整,等到全身上下并无一丝不妥之处,这才来到左边的侧屋。
伸手一推,果不其然,门被反锁了。
他又转身,绕着屋子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一扇打开,用来通风的窗户后。
堂堂齐家的三公子,竟然直接抬脚,踩在窗沿上,从窗户翻进了房间。
如此做派若教他人看到了,少不得要说齐玉没有教养,令齐家名声受辱。
可齐玉明知如此,却还是这样做了。
或许是房间仅开了一扇窗,又无其他照明,屋内很暗,借助从缝隙泄露出的些许光线,齐玉勉强能视物。
他很快找到了床榻上凸起的一个小包。
小小的一团,很不明显,齐玉却一眼就看到了。
他放轻脚步,小心走到床边,伸出手试图将被子扯开,却受到了很大阻力。
“元宝,你在生气吗?”齐玉轻声问道。
元宝半天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一个奴才,哪里敢生主子的气。”
听到这明显置气的言语,齐玉总算松了口气,带着一丝调笑的语调说道。
“奴才可不会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让主子看的。”
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