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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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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煜哪里看不出他的态度,沉默少顷,却道:“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有没有过一儿半女?”

谢重珩才反应过来伯父今日的真正用意。从倾魂战场回来后,他就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刻,这却是他第一次细想这事。

说来恐怕没人相信,作为一个血气方刚之年的正常男人,又自小就学着各种纲常伦理、仪礼规矩,细数过往那些年,他竟好像从来没动过结亲成家、传宗接代的念头。

摸摸鼻子,谢重珩闷声道:“……没,没那条件。”

昔日一大半年岁他都很忙,思虑太重、压力太大,连续熬几天几夜都是家常便饭,打个盹就算睡了一觉,哪有心神和精力去想别的。就连被师尊所杀的不甘、放不下,奢求神明注目片时的执念,都只能见缝插针地占据仅剩的那点空隙。

及至回到大昭,更是一路腥风血雨,明枪暗箭,要考虑的事比之前更繁复。唯一的意外是心魔幻象那场祸事,谢重珩回应了凤曦的情意。他们各自都以惨重的代价换得浮生一段闲,像世间所有初涉情爱的眷侣,耳鬓厮磨两心缱绻。

但那几日像是一段缥缈的镜花水月,梦醒而散。直到近年为着解药才不清不楚地厮混到一起,半是迫于无奈半是自甘沉沦。

谢煜终究不甘就此放弃。从前不提此事,是不想侄子在永安多一个致命的软肋,可他仍是想最后再争取一把:“我与你父亲这一代兄妹三人,拢共只得你们两兄弟。你也知道,你兄长他……”

“阿珩,来日去了灵尘,你有没有可能成个家,哪怕是收个无名无分的女侍,给我们整个支脉留下一点血脉也好?”

凤曦安静斜卧在榻上,死死盯着那枝不藏花,仿佛要将它再盯出一朵来,眼神却是涣散的。他只觉像是踩在了悬崖伸出去的薄冰上,前所未有地不安起来。

他们要私下谈的事不外跟血脉传承有关。谢煜是想拿亲情、身份软硬兼施地相逼?跟他也算切身相关的事,小七竟不想让他知道?

昔日谢重珩可以斩钉截铁地说,他不会听从亲长的安排议亲,可现在呢?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他兄长的遭遇,总归还抱有一线期盼。

当他得知谢重珣再不可能有任何子嗣,他已是唯一的希望,又会是什么想法?整个支脉的分量何其之重,他还能罔顾身负的责任、亲长的期冀吗?

再仔细一想,其实谢重珩好像根本就从未明确说过不会娶妻生子,唯有一句模棱两可的“只做我认为该做之事”。只是凤曦按照自己的意愿解读后,便将之当成了一种承诺。

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那层薄冰蓦地哗然碎了,他一时彷如跌落悬崖坠入冰窟,透骨地冰冷、惶惑。视线移到不藏花上,他森然看了一会,温柔但是凉飕飕地弯起了唇角。

谢重珩全然不知他心里的兵荒马乱,只是有刹那的恍惚。

诚然,谢煜此言无可厚非。可他已始乱终弃过一次,又将凤曦连身带心拖耗至今,说遍天下,这事也是他欠了人家。他但凡还是个男人,还有半分担当和良知,就绝不可能再横生别的想法。

起身行了个大礼,谢重珩才郑重道:“侄儿愧对伯父养育教导之恩,要让伯父失望了。”

即使早知是如此结果,谢煜仍不免百味杂陈,眼底隐有动荡:“是因为他?他并非凡人,是不是对你用了什么手段,而你无所察觉?”

“不关他的事。”谢重珩摇头道,“我与他纠葛至深,不可分割,但认真讲,至少九成缘由还真不该算在他头上。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自觉亏欠他良多,他若不负我,我绝不先负他。”他没有提及那些过往,只是再度一礼,那双杏眼璀璨清透若星子,直视着谢煜,温和的语气下是不可动摇的坚毅,“错都在我,侄儿任责任罚。”

种种猜测和侥幸至此尘埃落定。谢煜闭了闭眼,终究压下万千心绪,苍凉一叹:“罢了,都是天意,全当我今日从未提及,我也不会与他为难。坐罢。”

不过一霎,方才的事便如雁过无痕,在他眼中找不出丝毫迹象。抿了口茶,他淡淡说起了另一件事:“旁系族长回信说,会尽力协助你去拜访你廷叔祖。你尽快写封拜帖送去灵尘祖宅,若是他同意见你,你又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最好接到回复就先去一趟。”

“廷叔祖”名为谢正廷,是谢烁的亲叔父,谢重珩的祖父辈。此人身份极为特殊,上次灵尘之战后就一直留在旁系,据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本支脉的亲人都轻易不得见,是整个谢氏两部最神秘的存在。

谢重珩应了。看看时间差不多,谢煜便叫他同乘车驾前往议事堂。

他踏步上了马车,却并未看见谢重珣,不禁愣了一刹,脱口道:“兄长呢?”随即觉出此言不妥。

这场相救来得极其突然,出乎意料,他兄长才回来第一天,未必就做好了重新面对这些族人的准备。

“阿珩,”正讪笑着想找补两句,谢煜枯涩的声嗓打断了他,停顿片刻方才继续,“阿珣,他很累了,让他好生歇着罢。家族、朝堂的事,也不必跟他提及。”

谢重珩一想也对。他兄长这些年太过辛苦,是该先休息好了再说。

虽说昨晚回来的路上他也曾有疑虑,但凤曦后来一点点仔细查探过,谢重珣身上暂且没发现任何问题。他也就并未多想。

议事完毕,他本想即刻去看看他兄长,几番思量,终是作罢,给双方都多一点平复心绪的时间。

谢重珣的苦难太过深重,甚至可以追溯到比前世更久远的轮回,而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越是多知晓一点兄长的经历,愧悔和罪孽就越加沉厚,不可消解分毫。他在兄长面前的一言一行都不可有任何差错,以免触碰到那些椎心泣血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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