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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大昭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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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靖反倒阴沉一笑:“怎么来的才你们几个?是凤北宸太过托大,以为我巫氏真就弱小可欺?还是他只剩这点能耐了?又或者,是特意让你们来送死的?”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道淡金色薄雾虚影如同日光,骤然自那只又肥又呆的蚕宝上暴射而出,飞速蔓延开来。除了他本人,金雾所到之处,巫氏子弟的尸身连同椅凳一应物事,尽皆如同烈阳下的浅雪,消融无踪。

“放箭!”巡防营副统领厉声喝道,声音却已隐有不稳。

弓弦声刷然响起,不绝于耳,万箭齐发,扑进金雾中。然而莫说箭杆,即使是锋利坚硬得能射|入岩石的箭头,也不过一触之下就烟消云散。

众将士虽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血腥杀戮经历过不少,却几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当即吓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恐惧,握着弓箭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副统领眼珠子都几乎要瞪裂,声嗓都撕破了调:“撤!快撤!”

他竭力压抑着心里的惊骇,正要号令众人,却不防刚刚抬起手,薄雾已鬼魅般蔓延至身前。于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指尖开始,皮肉骨头尽皆隐形似的飞速化成虚无,紧接着是手腕、手臂……

不仅是副统领一人。转瞬之间,最前方几排八尺壮汉连同全副盔甲就彻底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一粒。

巫靖笼在薄雾中,面目依稀可辨,恣意大笑,声音穿透数千人惊惧的嘶吼,振荡长空:“我这巫氏府虽远不如帝宫森严,却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诸位来都来了,不妨留下,让巫某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招待。诸位也算三生有幸,今日能见识到巫氏的天蚕蛊王。”

不过三五个字的工夫,那层辉煌又可怕的薄雾已然席卷而过,将巡防营的人尽数笼罩其中。一应动静戛然而止,只余巫靖一人之声。

六族能从洪荒传承到如今,各有自己的杀手锏。天蚕蛊可算是巫氏的绝招。

此蛊剧毒无匹,以饲主心血为生,却天性护主,既可疗愈内伤,又是一等一的杀器,对敌之时主人仅凭意念即可操控。天蚕蛊炼制极为不易,蛊王更是万中难出其一,非止天赋,还要机缘。嫡系、旁系拢共数千子弟,也不过仅有巫靖和江祁炼制成功。

但就连江祁都不知道,他父亲那只也是洪荒遗种,是神界十二祖巫亲手传与巫氏先祖,生而为蛊王。末代人皇凤烨枯骨所化的幽影都不敢轻犯的毒物,其威力又岂是常人所能想象?

巡防营八千精兵无一生还,让昭明帝额角青筋暴跳,却无计可施。

巫氏府中的浅金薄雾笼罩了整整三昼夜,直到天蚕蛊王耗尽力量而死,方才彻底消散。后来的人壮着胆子进去时,发现演武场上空荡荡一片平地,桌椅杯盏也没留下一只。里面的所有人,无论是巫氏子弟还是巡防营将士,俱都踪迹全无,仿佛从不曾来过这世间。

巫氏两部走的走死的死,消亡得近乎悄无声息,远不如之前被诛灭的宁、白、宫三家那般轰轰烈烈,意义却更加非同寻常。

闻听这场变故,仍在卧床养伤、还需要搀扶的谢煜都惊坐而起。以他的心智,甚至不需要动脑子去想,近乎本能地就直接判断出了背后的因果和危害。

谢重珩散值后去看他,见他强撑着精神等着自己谈这事,犹豫一下,仍是宽慰道:“伯父无需太过忧虑,昭明帝第一时间遣了心腹前去南疆收拢军心,想来几日内就有结果。”

谢煜反问:“你认为此举能起作用吗?”

谢重珩摸摸鼻子,无言以对。

巫氏常年跟蛊虫毒咒打交道,本就养出一身偏执孤僻的性子,又有那么多被迫为质的小辈刚刚死在永安,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就此轻飘飘揭过。被抛下的那些人只会平等地痛恨昭明帝、朝堂、嫡系和逃离的旁系,这事成不成还悬得很。

眼下的巫氏军不管是数量还是战力、斗志都远不是天狼联军的对手。若他们不肯放下仇恨,坚持各自为政,一旦开战,恐怕最多只需一二十天,西大漠人就能彻底击溃他们,长驱直入。

何况,那些作为弃子的子弟都出自边缘支脉,无足轻重,甚至都未必知晓护境结界的开启之法。若真如此,南疆陷落之日,便是深处腹地的中心三境直面强敌之时。

纵然往最好的情况想,他们深明大义,尽皆愿意归附帝王,接受援助听从统一调度,然而双方矛盾由来已久,既已爆发,又哪里是一场困境就能突然化解的。就算强行绑在一起,最终也只会互相疑忌,对捅刀子。

无论从时间还是从烈度而言,南疆巫氏的变故,让整个天龙大地的危机都突然急剧飙升。

“阿珩,巫靖的计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谢煜突然问他。

谢重珩也不意外他能猜出来,干脆承认了。内心几番挣扎,他终于道:“如此干系重大的事,从头到尾我都没透露过半点,伯父会不会怪我瞒着你,自作主张?”

谢煜似乎笑了笑,又似乎只是错觉:“你不是莽撞之人,想来有你自己的考量。我怪你做什么?”

见侄子仅以一句“互相落了把柄,无法泄密”简单带过,他多看了一瞬,像是看透了对方的心思,了然地颔首,也没就这个问题再说什么,只道:“也是天意如此,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说,自作孽不可活。”

谢重珩明白他的意思:“伯父说的是。从昭明帝的角度看,原本如无意外,待霜华事毕,最多再过一年,跟我们即可展开决战。”

“单论兵力和资源,灵尘谢氏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届时他就能彻底铲除这些在天龙大地盘踞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世家,一举收拢所有权柄,真正一统这片大好江山。”

“那是过往历朝历代多少帝王都不曾创下的惊天功业,可谓彪炳青史,名垂永世。日后无论谁提到天下格局,无论谁来坐那个位置,都将以他凤北宸为楷模,以六合同风为己任。”

“只要有一半成功的机会,就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拒绝这种诱惑,何况他已经完成了大半。有天绝道在手,更可保凤氏帝业永固。”

可惜,眼下的局面让昭明帝半生的呕心沥血、倾力谋划,甚至不惜抛下大国帝王的尊崇与尾鬼暗中勾结,都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闭目缓了缓,谢煜才道:“他近来连遭重击,背后必然设法算计我们。这倒还算正常,就怕他一时钻了牛角尖,颠狂起来不计后果。你自己多加小心,别落了圈套。”

谢重珩心里一时百味杂陈,略微顿住,最终若无其事地一笑:“侄儿明白。有我师尊在,伯父不必担忧。”

他们所料不错,昭明帝确然暴怒难忍。那天吐血至今一个月,他除了当时去过一次广陵殿,甚至没踏进过后宫一步、没召见过任何后妃,只是尽性折磨伏渊,发泄他的暴虐。

遣散了前来议事的臣属,文德殿重归寂静。衮服冠冕的帝王枯坐在窗前榻上,死死盯着那局残棋。

森冷的银灰色沉水木棋盘中,代表大昭各方的棋子已然稀疏。白子固然实力大损,真正还有战力的黑子也仅剩一支,跟对手相比已落下乘。

但现在,抛开谢煜叔侄那招谋划了多年、至今不露分毫端倪的隐藏布置不提,现在他们都面对着难解的困境:尾鬼、冰帐汗国、西大漠联手,即将侵吞天龙大地。

看了许久,昭明帝蓦地抬手掀飞了棋盘。各色棋子交错混杂,叮当跳了满地,在空寂的殿中尤为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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