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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各自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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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懒洋洋的声调中,谢重珩反应过来:“江祁必须赶在霜华战事结束、尾鬼正式增兵前,带着巫氏旁系撤离大昭。”

“他顶着难以想象的压力拖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天,尽最后的努力。不管巫祁澈接不接下那颗药,他都要即刻行动。”

“留给巫祁澈的时间也不多了。在他而言,他若想诈死脱身,最好的办法是先‘病’上一阵,药石罔效而‘死’,才不会太过让人怀疑。毕竟古来巫医本一家,巫氏虽以精擅巫蛊闻名,治病救命的诡秘手段却也不少。若是死得太过突然,不免多生枝节。”

“在巫靖而言,这个明面上唯一的嫡子是个不成器的,更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候冒险将他放出来。”

无论他们成功与否,巫氏府很快就要集体灭亡。若说人生是一条路,他们的尽头已经近在眼前。

巫祁澈不过是无声地向他告了别而已。今日之后也许就是死生不复得见,不管他们从前有什么样的恩怨过节,自此都一笔勾销。

昔日同窗们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似乎犹在眼前,清晰生动得仿佛昨天他们才刚刚在学宫课室外嬉笑打闹过,却早已一个一个离开了人世。曾经熟悉的名字不经意就从生命中消失,令人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心生迟暮苍凉之感。

而他们都才四十来岁,也仅只活了龙裔族人不足两成的寿数,原本正该是雄心万丈,准备大展经纶一酬壮志的年纪,人生就戛然止步。

谢重珩叹了口气,恍然惊觉自己也许确实已经老了。

心绪一时缭乱起来。世事无常,生死难料,念及自己前世的结局、未知的将来,他蓦地就很想将眼前的人实实在在抱在怀里,将那些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心绪一一道出。

跟凤曦相比,他谢重珩这一生也不过如流星焰火,转瞬即逝。趁现在他还活着,如同心魔幻象的最后一段,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无需顾忌太多,只叫少留些遗憾,哪怕能暂时挽住一分半刻的温情也好。

可那股子冲动在胸腔里几番腾起又落下,广袖笼住的指掌握住再松开,谢重珩终是若无其事地眨眨眼,敛去了所有乱念。

凤曦看了他一会,只以为他是为巫祁澈的事心有所感,慢悠悠道:“想必江祁早已替他安排得天衣无缝。于他来说,这是好事,向死而生,脱出樊笼。”

“不必太过伤感。说不定过些天,你就能去隔壁吃他的席,替他庆贺一二。届时你可得忍住了,别高兴得太明显。”

明知他是想逗自己开心,谢重珩配合地笑了笑:“既是如此,我们跟江老板也算结了善缘,不妨顺水推舟。”

他伯父这头该做的戏也算做足。此时已是嘉平八十三年的八月上旬,时局将要剧变,谢煜不能再继续昏迷下去,同时还可以吸引各方注意力,替江祁掩护一二。

心里微微一动,凤曦懒洋洋地道:“南疆巫氏一旦撤走,三方大战爆发时,整个大昭南境将毫无抵抗之力。你有没有想过设法阻止?”

他当然不是真的关心这个王朝会如何,单纯是前六世的阴影太过深刻,担心谢重珩那为了家国大义不惜一切的老毛病又犯了。毕竟徒弟至今不知,他跟江祁结过血盟,性命共享。

商人当然不能带着他一起死。但逼急了真想舍命跟他拼一把,却也麻烦不小。

谢重珩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怎么阻止?去告发吗?江祁也捏着我的把柄,若察觉我有丝毫异动,立时就要原样报复回来。这种妥妥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可不做。”

“再者说,此事若现在就被昭明帝知晓,巫氏照样保不住。他这会一肚子火气正没地方撒,暂且奈何不了谢氏,还收拾不了巫氏?只怕为了炼化其气运入承天塔和他的帝王颜面,也即刻就要对他们下手。届时南疆必然举旗反叛,情况只会更糟。”

“相反,就算巫氏过段时间集体跑路,那会西大漠大概已有开战的苗头了。昭明帝迫于形势也不敢对南疆如何,或许正可以趁机遣人过去接管巫氏军。只要双方没有正式翻脸,就还有共同对外的余地。”

好么,还不算彻底没的救。凤曦终于放下心来,悠悠道:“不过,你最担忧的情形说不好就要成真了。江祁他们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但南疆巫氏,未必走得了。”

谢重珩心念如电,霍然抬首,眼神凝肃:“你是说,有悔真人?”

“不错。”凤曦颔首,“推演道认为每个人在天道法则中,都有独一无二的印记和对应的星象轨迹。即使不能详细窥探,只要知晓其生辰八字,也可凭借独门秘术,多少察知一点对方当前的大致运势命理。”

“有悔真人既是此道顶尖高手,想必当年正是靠这招作为进身之阶,甚至能与天绝道中枢的结论相佐证,才最终取信于凤北宸。江祁等人瞒得过各方密探,却绝不可能瞒得过他。”

“虽说此举颇耗心力,又涉天机,没有人会随意而频繁地使用,以免遭受反噬,但巫氏旁系如此大规模的异动,根本无需他刻意推算就能发现。而他完全没有必要替他们遮掩,否则事后必然被问罪。”

六族旁系的所有子弟都曾入永安为质,在学宫修习至年届二十,方才被允准回到家族过生辰、行冠礼,彻底恢复自由。只要昭明帝首肯,想拿到他们的生辰八字简直比吃饭还容易。

何况,帝王必然严密监视着南疆巫氏,他们又该如何毫无痕迹地躲过密布的暗探?到抚星城的距离太过遥远,沿途不知设有多少关卡。纵然以江祁的智计,筹谋多年,也难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这是第三个难点。

沉吟片刻,谢重珩却只是叹了口气,并未说什么。

凤曦漫不经心地问他:“为师倒是有点想法,但我又不想真为他们做什么,所以不保证奏效,只能蒙混一二。至于最后结果,还得看天意。你想不想帮他们一把?”

谢重珩:??这确定不是准备阴阳他?肯定是。他师尊岂会在意旁人的死活?要么就是再次给他挖坑。

他果断一摇头:“不想。他们跟我们没有半分关系,哪里就值当劳累师尊出手。人各有命,尊重他人命运是大家都该明白的道理。”

凤曦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拖腔懒调道:“但是我想。”

追根究底,上次师徒两人双双遇险的罪魁祸首是凤北宸。现在还不能放手对付他,有这个给他添堵的机会,为什么不利用起来,恶心他一把?

抬手间,天地气泽微微起伏,彷如羽毛飘落时带起的清风,极尽舒缓,天绝道中枢都难以察觉,往南疆上空汇聚而去。

半妖收了手,懒洋洋地弯弯唇角:“日后万一你还有机会遇见江祁,记得问他索要报酬,连本带利。”

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仅仅能干扰星象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强买强卖,比奸商更狠。谢重珩失笑,望了望天。

在别人的事情上,凤曦若说“不保证奏效”,那就是真的结果难料,半点不掺假。江祁和南疆巫氏只能自求多福了。

无言片刻,谢重珩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他千辛万苦才带着族人离开,大昭已经没有任何值当他牵念的人、事,这一走哪里还会回来?”

“再者说,等这边的事彻底解决,天龙大地真正能跟海外诸国正常邦交、通商,恐怕至少都得二、三十年往后。那时他应该早已成家,安定下来。若无极其特殊的缘由,又岂会再抛下妻儿或拖家带口,冒险漂洋过海?我跟他哪里还有重逢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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