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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夤夜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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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做错过,就引以为戒。与其纠结于过去不放,不如好好想想以后。”

“哪怕你后悔当时幻象中跟我在一起了,希望我们将来仍然只是单纯的关系,师徒也好,盟友也好,同伴也好,甚至殊途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你想,我都答应你。”

他一把将人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曦直勾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夜色中,直到月影都有些偏移,方才掩着脸轻轻笑了一声,颓然倒在软榻上。

将来?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将来。

就算那只天蚕蛊王永远无法补上那两段他作恶的记忆,永安谢氏的人一旦被送走,紧接着他就要看准时机起事,与天绝道中枢决一死战。以他现在的状况,他确信能诛杀那东西,却没有把握保住自己不死。

如今,他也不过是如同幻象中的谢重珩一般,数着日子走向路的尽头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曦一伸手,指尖已拈着那封“早就烧了”的遗书。他没有打开,只是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的每一个字,都烙刻在他脑海中。

“念念难以放下者,唯谢氏与你,及我师尊。”

“除你之外,并无牵挂真正之我者,便无谓身后事。”

“唯独亏欠你良多。”

“我去之后,切勿眷眷不忘,作茧自缚。”

“若能更逢倾心之人,两情缱绻,共赴白首,我于九泉之下也当欣然遥祝。”

……

那时的谢重珩只知道他是墨漆、是凤不归,尚且还不知道他就是凤曦,却也一条一条,尽是在为他打算。

半妖默默在心里念着其间的字字句句,只觉绵绵密密的痛在胸腔中泛起,钝刀割划血肉般,渐至撕心裂肺,痛不可遏。

就像曾经从未想过,他们还会有别的羁绊,他有时也几欲颠狂: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握不住、放不下、断不掉、忘不了。

凤烨的万世之局,他枯骨成型的幽影以法阵造就的一场幻象,让他们抛却一切现实的束缚互相拥有,却也将他们都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犹如大梦醒来,他们仍要面对曾经或者后来横亘其间的一切:当年的错误、活傀术、礼教框限。

往后他们将要如何相处呢?抛开旁的不谈,身在大昭,他们又怎能完全无视世俗的眼光?单单这一条,就几乎钉死了他们。

今日朝堂上的动静虽小,众人的神色、言谈却丝毫瞒不过凤曦。如果说以前他尚且还怀了一点侥幸,那么,那些窃窃私语、鄙夷唾弃,却像寒冬腊月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将他生生泼清醒了。

从前他尽可能地纵容谢重珩,在外也从不避讳,是对他将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全无把握,不愿拘束他。却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几乎还原如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单是说说而已,更不单是他曾经嗤之以鼻的无聊教条。

他几乎耗尽心血,将当初魂魄残损、神识尽毁的青年养成正常人,才终于真正体会了一点如师如父之感。那道伦理约束非是外界强加,而是从他心里自然生出。

现在的谢重珩之于凤曦,除了是依然放在心上的人,还是真正的徒弟,更是孩子。

人言可畏,积毁销骨。就算他自己可以视凡人的那套礼教于无物,就算谢重珩身在朝堂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堂堂谢氏嫡系子弟,英|烈之后,日后的一朝名将,竟委|身于一个男人,还是他的师尊,非但有违纲常,更罔顾人伦。

旁人怎么看他?他怎能让他的小七受这种折辱?

那孩子最后的提议,甚好。

心生情爱,就会有所忧惧,有所顾虑,反之则不然。若一直维持正常的简单关系,日后他想起被彻底遗忘的两段,恨他也好,厌他也好,杀他也好,也许都会更干脆利落,而无需受那些所谓情意的羁绊。

凤曦小心地收起那封信,辗转无眠,最后披了件外袍坐在窗前,凝注着外面暗沉沉的夜色。

时间一点点滑过他的雪发素衣,直到次日天色未明时,那点神识开始远离——传递急讯专用的超小型飞船从谢氏府中升空,飞速而去。

几日后,飞船降落在灵尘靠近万藏的地方,那支谢氏军的军营,铁山营中。

这是谢重珩入朝后,也是他回到大昭后,以本来身份光明正大地打的第一仗,对于他本人和谢氏嫡系的含义不言而喻,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且,不同于镇澜海战,这次他几乎不可能借助往生域任何力量。

为防兵力不够,武定君交给他的,竟都不是单独指挥铁山营的兵符,而是可以号令所有谢氏下属军|队的掌执本命令牌。如有必要,他甚至随时可以调遣灵尘主战场以外的任何一支队伍。

实则谢煜的担心都多余了。假扮谢烽、守卫镇澜那几个月,他对谢氏军的战斗力大致有数。

以正规军对付一帮乌合之众的流民,却反而吃败仗,他还干不出这么丢脸的事。

甫一到达,验明身份无误,谢重珩即刻召集各级将领,点校兵力物资、加派斥候深入查探战况、听取众下属告禀和意见、查阅文书舆图……

一时忙得不可开交,却又条理分明,丝毫不乱。

此时的最新消息是,叛军大部|队重兵推进,顾氏卫队节节败退,已经退到旁系聚居之地外围了,情况危急。

对着双方情况推演沙盘时,一名姓卫的副将有些犹豫地问他:“将军恕末将僭越。末将听说永安南七营的龙血一营也要参战,不知我等是要与他们合作还是……”

此人原本才是铁山营的统领,如今因着新的主将从天而来,却被迫降了一级。

他故意没说出后半截,谢重珩却知道,他一则担心铁山营要受对方统一调度,受气不说,必定要陷他们于险境。二则,纵然是平等的合作,也免不了对方背后做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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