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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飞星之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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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炎当年留下的三大秘术,他虽从未经历过活傀操控的身不由己、琢骨的痛彻心扉之苦,却是以赋生强行造就。他一身生机都是凤烨给予,注定终身受此术缺陷的限制。

如果将生机看做水,于谢重珩这样遵循天地法则造化的生灵而言,那是一眼泉水,源源不断,随衰老而逐渐减弱,直至生命终结。但于凤不归而言,那就是一塘枯水,一开始就定死了分量。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无法弥补回来。

他体内妖性与人性的冲突反噬失去了一半的压制力量,如今日夜承受的痛苦较之从前,直接翻倍。行宫外对上巨龙虚影时,几次差点没能顶住暴烈的雷电。日后发作起来,也只会更加剧烈,更容易失控。

将来他若是受了重伤,挺过去的几率比从前少了一半。

与江祁结下血盟,性命共享,生死受制于人,不过所有代价中最轻松的一部分罢了,对他的影响远不及此。

僵持了一会,凤不归冷笑起来:“我说了,你就会顾惜自身,不去管那些无关的闲人闲事了吗?”

谢重珩被问住了,沉默片刻,干巴巴道:“曾经有个很重要的人跟我说,取舍之道,存乎一心,生于天地间,但求无愧无悔。”

“昭明帝的死活也好,王朝疆域是否遭尾鬼践|踏也好,也许在你来说都是无关之事。但我生为大昭之人,生为龙裔族人,生为谢氏子弟,就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凤不归怒意不消反增,指掌在袍袖中屈伸不已,直想一把掐死这傻子。

那段话之前明明还有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是想要谢重珩偶尔也收回注视江山天下的目光,看一看身边的亲人,徇一循私心,莫要等害了他们再来愧悔。

此人非但根本没将最关键的那句听进去,断章取义,自以为是,竟还理所当然地将这口锅扣在他的头上。

人果然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意思,看见自己想看的情景。他一生最恨满心大义之人,又岂能说出这种混账话!

那一瞬间,再没有人比凤不归更希望这天底下,果然有能令时光倒流的法器术咒,让他可以回到与谢重珩相识的第一世,从往生域返回大昭时,将那些能让这傻子误会的言论都从自己脑子里抠干净,一个字都不要留给他。

或者更早,尚在第一次进入往生域之时,他就该亲自下场,竭力将他教养成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就着被揪住衣襟的姿势,妖孽欺身压过去,虚虚俯在谢重珩身上,双手固定住他的头颅,居高临下地盯视着他。

拇指轻而缓慢地摩挲着青年惨白的面颊,似乎又温柔又珍重。凤不归微微弯起唇角,分明是颠倒众生的模样,只是那点笑意冷如冰,利如刀。

他柔声道:“好,好得很。那些话都是谢氏族谱记载中,墨漆告诉你的罢?”

“你要去做你的英雄,尽你的所谓道义责任,我也拦不住你。只是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你若死了,拿什么还我?”

谢重珩听出了其中的咬牙切齿。在这一点上,他自知理亏。

但两人根本不属于同一个时空同一类种群,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天差地别,根本说不到一起。虽则他觉着自己也很憋屈,也只能忍耐着随对方发作。

他惯常吃软不吃硬。前次被强行拘禁,激愤之时可以口不择言,互相伤害,但眼下,他却没法对一个为自己竭力付出、担忧的人恶语相向。

不知是不是病中的人都会比平时脆弱、伤感一些,谢重珩难得地,近乎服软一般,第一次向人剖露心里压抑百年的无奈和苦楚:“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每次都拿命去拼。”

“我年少时已经死……几乎死过一次,能有机会活这一世实属不易,又何尝不想过安稳日子?”

“只是每个时代的人有每个时代的活法。我以这个身份生在了这个时代,就注定要走这些路、做这些事。大昭现在乱起来,你觉得我就能独善其身?”

“于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而言,大局的一粒尘埃也重逾山脉。一旦压下来,没有人可以幸免。”

这些话,哪怕是在相处百年的墨漆面前,谢重珩都从未说过。

他松开手中攥着的素白衣襟,低声道:“多次连累你,很是抱歉。但你告诉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抚星城那次,我自知必死,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凤不归本想再发作几句,却听他提及谢七为凤曦所杀之事,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哽得胸腔都生疼。无论他问什么,也再不想跟他多说半个字。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万年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怒。再待下去,真怕一个没忍住,将他活撕着吃了。

他起身要走,谢重珩伸手就去抓他,却哪里抓得住。

倏忽行到门口,只听身后砰然一声重物坠地的动静。素衫雪发的妖孽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突突乱跳,纤白指掌在宽大的衣袖下捏紧了。

抚星城的疑虑,终究被凤不归以“借助江祁的巫氏家传灵药,只是修为损耗过度,一时气话”含混过去。当场发现他被法阵传送离开,并精准寻到他的位置,是“察觉到异常的灵力波动”。救他之时,赶在他自爆的前一刹那及时出现,短时间在三千里飞星原上走了个来回的奇迹,也成了“墨先生传授的独门秘术”。

谢重珩将信将疑。想起在行宫中所见的九尾天狐虚影,他又拿此事旁敲侧击地相询,只是隐去了手环中的雪色毛发不提。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晚的异象与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尊”、实际上的下属绝对有关系。

纵然龙渊时空还有别的高人,可能与这个早已消失在时光长河中的族群有渊源,但会恰好在那时冒死以性命竭力护着他的,却唯此一人。

凤不归若敢否认,只能证明他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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