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俩聊过一阵,李群玉难得没有生事,反而帮衬着方君宜将这事好好收拾了下来。
“大人,我们真的要帮那只兔子?”刘志宇问道。
上回他见过方君宜之后便被楚微清找理由撤了他的官职,如今只能算是李群玉府上的幕僚,他自然是恨透了方君宜。
李群玉知他不服气:“诶,怎么说话的,这可是少师大人,未来我们也要仰仗他才是。”
刘志宇依旧觉得不爽,但碍于李群玉的话,他也不好继续发作。左右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百姓,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哪日传到楚微清的耳中,那才是真的要命。
到底是自己的学生,李群玉自然是明白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
“不要节外生枝。”他警告到。
眼下想在京城找个适合盟友可不容易,那方君宜不过初出茅庐,虽是有点手段,但终究是根基不稳。倘若日后闹掰,也不至于再多出一个棘手的劲敌。不管怎么看,他都是最合适的人。
“可,可这胃口是真的大,不仅要伸手进那位的势力里,还要往您这边伸。”刘志宇呐呐。
李群玉笑道:“他要什么不要,你才真的要怕,没有欲望的人可没有弱点。”
刘志宇再没话说,他确实是想不到这一层,这事换做是他,别说是合作,不直接撕破脸皮闹掰了都算是好的。他讨好地为李群玉捶肩,只希望老师以后成就大业,莫要把他这个学生忘了。
与此同时,方君宜也正在跟楚微清商讨此事。
他自作主张,要了几个要紧的位置,自然是要跟楚微清说一声的,免得以后留有龌龊。
此刻的马车正停在考场之外,楚微清并没有下车,而是掀了帘子,让方君宜就这么远远地看着。
“等下那些学子们出来,身上都馊了,孤劝你没事不要凑这种热闹。”他顺手拉了拉从方君宜肩上滑落的披风,把披风重新盖到了他的身上。
前些时候方君宜因为贪凉,衣服穿得薄了些,有恰巧这京城的春天变化无常,这风一吹,他竟是又病倒了。
方君宜本来嫌马车里闷,想说没这么严重,但对上了楚微清的目光之后又只好默默收回扯披风的那只手,免得回头又要被一阵唠叨。
“你小心我跟你师叔告状。”楚微清威胁道。
方君宜不由失笑,原想笑话楚微清什么时候学会的告状,结果不过才笑了两声,便不住咳了起来。
楚微清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连忙伸手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刚顺过气来,方君宜又笑:“我瞧你倒像是个老妈子,天天操心个没完的。”
“那你倒是结实一点,”楚微清无奈道,“自从来京城你已经病了第三回了,要我说今日你就不应该出来,老老实实等殿试再见见他们不就好了么?”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方君宜依旧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喝了口茶:“只是来看看,看看谁比较稳重而已。再说了,能进殿试的你不用自己留着用吗?据我所知,翰林那边可是缺着人的。”
楚微清实在是心疼:“说了不急在一时就是不急在一时,你看了也没有用。待会见了风又烧起来,叶慈光非得管你叫祖宗不可。”
方君宜才不管这么多,他当没听见。来春闱考场见见学子不过是借口,主要是他还未见过这种大型考试,好奇得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师姐的话本子一样。
二人没等多久,便有人先一步出来了。
见方君宜探头探得,人都快掉出马车了,楚微清眼疾手快,将人拉了回来。
"别总像个出来放风的小儿,孤又没准备拘着你。“楚微清叹了口气,只好给方君宜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每次春闱之前,民间都是有开盘押注的。虽说这个行为不好,但楚微清靠这个赚了些来弥补自己的口袋,所以对这些学子的身份背景都了如指掌。
两人说话间,学子们已经三三两两的出了门,离开了会场。
他们有的信心十足,有的愁容满面,还有的,则是在复盘自己方才写得对不对。
楚微清看了一会,指着个人,说:“看见了吗,那个灰袍子的年轻人。他家中没什么钱,来京城的钱却是他一点点自己挣的,别的不提,这心性不错。”
方君宜却是听得明白,他知道楚微清担心自己挑中了清流派的后生,自己压不住,反要受气,所以才给他提这么个人。
他默默记着,记在了心里:“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