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麻烦您雨天还来这么一回,倒是我的不是了。”
赵程表面赔笑,心里腹诽道“都说了雨天可以不来,也不好参观,不知道这位爷什么意思,抢着来。”
“我该怎么称呼您,是易卜易先生吗?”赵程问道。
“没事,喊我小易就行。”易卜唇角微微上扬,朗声回应着。
“行,小易。今个雨大,等雨停了我再领你好好转转,今个先住下来吧。”
说着,赵程就领着易卜往村里走去。
一行人消失在雨幕中。
进了村里,道路两边的槐花香很浓,一股清甜又香醇的味道直冲人的脑门。
虽然大雨如注,但槐花香倒是没有减弱分毫,甚至有种过于浓郁的感觉。
一般人会觉得挺香,但这位易先生却非常龟毛。
“游客来这不会觉得太呛鼻吗,我本人不太喜欢这种香味。”易卜状似无意道。
赵程嘴角抽了抽,心里面骂娘,嘴上营业道:“要是小易看上这块地方,那自然是随你安排了,几株槐花树罢了。”
易卜看了一眼赵程,微微笑了笑。
雨声滴滴答答的,降落在伞上构成一曲华妙的乐章。
村里的地面多由青砖石铺就,经年累月上面爬满了青苔。
长长的青砖道路的两旁是各色老式木屋,以及一些新建的仿古砖瓦房。
“咱这地方多是白墙红顶,喜欢用老式祭祀木门,也算是有点小特色吧。”赵程说。
祭祀木门有种独特的设计,两道竖纹陵刻分布在门中两轴对称处,大大小小的槐花纹理在东南西北四角点缀。
门底的刻印纹路是独立成列的烛台,全门都未被上色,而烛火的色泽却是单独填充的纯白色,有点怪异。
这种门看起来起不到驱魂挡鬼的作用,相反格外能聚魂引灵。
正常人站在门前,最先看到的是一些扭曲的、难以辨别的怪异纹路,细细观摩,有点像是,扭曲的人脸。
易卜巡视着道路两旁,没有在意这些门,反而是发现有些门前吊着几块红木木牌,上面刻着他分辨不清的文字。
他眯了眯眼睛,指着那些东西问赵程那些是什么。
赵程瞧了瞧,开口道“啊,那个东西不用在意,祖上留下来的说是祈福聚运的符牌。”
“有一些人家家里老人年纪大的会留着一些,基本上年轻人家里都没有咯,也算存个念想吧。”
赵程看易卜还盯着看,脑瓜子一转,就走近说“您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可以送您几个,我们村里有年轻人会做。”
易卜转了转头,“哦?还有年轻人喜欢做这个?”
赵程边带着易卜走,边挠挠头“奥,陈家那小子在陵城就是干这个的,还混的挺有名堂,说不定您也知道,就是那个明让堂,专门搞定制的。”
“村里老人家的符牌都是他做的,他的手那叫一个稳啊……”赵程滔滔不绝道。
易卜没说话,黑黝黝的眸子顶着红木牌,若有所思。
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走到一个大十字路口,赵程才说着快到了。
易卜看着自己西装裤脚沾上的泥水,心情开始有些烦躁了。
更可恨的是,十字路口的老槐树身娇体弱,受到风雨的侵袭破槐花一直在往下掉,打得伞啪啪响。
可惜伞只顾得上挡头顶,周身可挡不了,导致斜飞的花瓣老是直直掉进易卜的伞下。
大少爷的心情更差了。
本来就是跟老爷子吵了架,气急之下今天急吼吼来了这,想着顺便度假了,结果就是这么个破地方。
易卜恨不得今天没来这,本来就是大哥的任务,抢就抢吧还抢个这么烂的。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正想问村长还要走多久,一阵吱呀开门声打断了他。
一回头,他这才发现,老槐树的后头,竟然有一栋超破的老房子。
倒也不是破房子,就是有点过于老旧了,适合出现在遗址保护博物馆,但不适合出现在一个真假难辨的旅游村。
天呐,这房能住人吗?
目光一转,正想看看是村里哪个穷光蛋住在这,易卜就愣住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门内走了出来,带着冷意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视了他们一眼。
漂亮的面容一闪而过,随即转过身抬起双臂。
“叮当”一声响,门锁被带上了。
男人穿着白衫,后背被门廊掉下来的雨点打湿,微微显露出肉色来。
蝴蝶骨清晰可见,随着男人的动作一张一合,让易卜感觉有点眼热。
易卜刚移开目光,男人就打起伞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村长。”陈让开口朝着赵程打了声招呼。
随后把目光放在了易卜身上,朝着赵程歪头询问。
“哎,正说你呢陈让,这是来咱村考察的开发商——小易。”赵程朝着陈让挤眉弄眼。
易卜回过神来,熟练的勾起唇角,“你好,我是易卜。”
该死,我自我介绍个屁啊,应该他先跟我问好才对。
陈让有些惊讶,微微笑了笑,绯红的唇微微张开“你好。”
随后朝村长摇了摇手,转身步入了雨中。
易卜浑身都有些麻,没想到不是穷光蛋,而是个绝世大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