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宋倾韫闭目养神,许久没在宫中待,她是越来越受不了宫中这些虚情假意了,再久待片刻,她都怕自己吐出来。
月白和青芽看出了宋倾韫的疲惫,两人都不敢出声,外面赶马车的侍卫也尽量将马车行平稳。
次日,宋倾韫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日子,她不是查账就是看书,偶尔在府中花园逛逛,下午,却收到了陆远青的家书。
陆远青想来私家过度,他给家里人各写了一封信,但写给宋倾韫的最用心,他都没有在普通的宣纸上写,而是用了金贵的小羊皮纸。
毫无疑问,在众人看到这差别对待后,都对公主更看重一分。
宋倾韫并不想这么显眼,她将信拿回院子才看。
陆远青不是话痨,这封信并不长,说的都是他的相思,而且在信中他还叫了宋倾韫一声娘子,让她注意保暖,谢谢她送的平安福。
宋倾韫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她已经能想到陆远青拿笔时那副样子了。
“咱们驸马对公主真好啊,出远门还这么想着公主,不知信中说了些什么。”青芽在一边笑道。
宋倾韫柔声道:“也没什么,就是让我照顾好自己,多出去走走,我再怎么样不还是有你们照顾吗,是我该担心他没人照顾才是。”
月白笑盈盈地道:“哎呀,驸马这是爱惨公主了。”
原本她还担心宋倾韫仍旧放不下谢砚迟,自昨日回来之后,宋倾韫就没怎么笑过,月白生怕宋倾韫后悔没有去藏书阁,现在陆远青来信让宋倾韫笑,她也松了口气。
宋倾韫不说话,她的脸上却格外明艳,很显然十分开心。
月白提议道:“公主,不如今日出去走走,街上是越来越热闹了,昨日听府中采买的下人说,朝堂在京城又扩了一条新街。”
“好,那准备准备,下午出门,晚膳在外头用。”宋倾韫道。
之前不出门是因为手头上事多,又不熟悉,就算宋倾韫有能力,也会感到心累,最近她完全熟悉了府中的运转,便轻松了许多。
“那太好,我这就去准备。”青芽道。
她的性子倒是比月白还活泼几分,跟着宋倾韫跟久了,了解她的脾性,越发大胆起来。
其实说准备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就是拿上几个面纱,交代厨房的人不需要备公主的晚膳,然后再叫上陆远青给宋倾韫留下侍卫便可。
没过多久,主仆几人便出了门。
宋倾韫也未坐轿子,几人顺着陆府前的街道往左走。
虽然大家穿的都是便装,许多人还是一眼看出来宋倾韫是主,其他人是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气质很难改变。
走了一段,宋倾韫回头道:“拾玖,这边有些杂乱,跟紧了。”
拾玖就是陆远青给她的侍卫的首领,武功高强,在府中他不常出现在宋倾韫面前,出府却是一定要跟着。
拾玖点头,瞬间离宋倾韫不过一步之遥,月白和青芽都吓了一跳,但拾玖的看起来太冷漠,她们都不敢说什么。
宋倾韫道:“也不必如此近,两步便好。”
拾玖立马退后一步,看上去像一个只会唯命是从的机械人。
几人又往前走,此时太阳未落,宋倾韫自己举着一把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倒是有了普通百姓的那种自在。
“嘿,你这丫头在这坐着干嘛,挡着我们做生意了,快滚,冲撞了贵人你可担待不起。”
宋倾韫正打算先定下一间酒楼,等逛完再回来再用膳,谁知还未进去,就看见小二对酒楼门口边站着的小女童大声叫骂。
小女童可怜地道:“你就让我在这站站吧,我不是没钱,只是与家人走散了,等家人来找我,我一定带着她进去用膳·。”
“去去去,你在大街上站着岂不是更明显,在这站着莫不是别家酒楼派来扰乱我家生意的。”小二不听,他只觉得烦。
小女童瞪了小二一眼,小表情很灵动,极不情愿地走开。
“等等。”宋倾韫道,她改道到一边,“你们酒楼何必对孩子这么苛责,不知道京中有不少人贩子吗?”
虽然宋倾韫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这毕竟是个孩子,她能帮便帮一把。
小二见宋倾韫衣着华贵,身边还有这么多侍卫丫鬟,便赔笑道:“夫人,我只是想正常做生意罢了。”
宋倾韫道:“她所站之处又不是正门口,在那耽误不了什么。”
“就是。”小女童掷地有声地道。
从宋倾韫为她说话开始,她就盯着宋倾韫,水灵灵的眼中饱含欢喜,就好像被欺负了有人撑腰的小孩。
小二道:“那行,既然贵人开口了,那你便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