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听到这里这忍不住开口道:“对不起,余。我当年应该阻止你加入俱乐部的。”
“不是的,当年我确实别无选择。”
余知新缓缓讲述俱乐部的过往,提到了他在俱乐部认识的朋友,因为种种原因遭到过的排挤,甚至还有国内媒体的非议。
所有一切的伪装都已经卸下,一个会经历低谷、时常有消极情绪、并不完美却完整的余知新更清晰了。
他是一个极不喜欢诉说苦难的人,异国拼搏的日子决不能称之为自如,原本他以为独自消化过往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在他讲述完对上林期的眼神之后,他忐忑的内心一下获得了平静。
林期再次给了余知新一个拥抱,像是在奖励他的勇气,可也同样觉得他们的心从未像此刻这样贴近。
大抵全世界媒体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余知新输给出道三年多的新人运动员,唱衰之意层出不穷,甚至还有西方媒体放出他回国前后的比赛对比引导不良舆论。
国内当然也不乏各种论调,还有人满心八卦,指责他是因为参加综艺谈恋爱才晋级状态下降的。
塞缪尔和梁雨铮都对此相当生气,一个大骂国外媒体,一个嘲讽国内媒体,倒是余知新和林期两个当事人显得淡定很多。
要说完全不在意,倒也不是这样,只是此时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余知新要去做髌骨切除手术了。
这个手术一做,就是大半个赛季的休赛,复出之后肯定会更加艰难。
上一次余知新动这么大的手术那会儿,一大帮人都没把他看住,还中途飞回国了一趟。
梁雨铮寻思这回林期在场,余知新总安分了吧,结果没想到,手术前一周,余知新和林期两个人一起消失了。
他和塞缪尔两个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余知新不能把林期一块儿逼疯了吧。
“他们应该挺着急的。”
余知新侧头看着已经展开双臂拥抱自然的林期。
“让他们着急去吧。”林期和余知新相视一笑,她拉过他的手往下跑。
梁雨铮前几天跟她提到了这边的露营场所,林期说走就走,余知新当然听她的,两个人直接就带了证件天没亮就出发了。
他们到的很早,支帐篷的时候还没什么人,林期大手一挥阻止了余知新上前的动作。
“你作为病号就在旁边看我展示一下我多年的露营技术吧。”
余知新闻言默默退到旁边,把舞台让给林期大显身手,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这些年经常露营吗?”
林期仔细想了想,“也没有经常,但是每年至少有一次吧。”
余知新又问,“是秋天吗?”
“也没有,一年四季都行。”林期说着就想起了跟团露营的经历,“有几年时间经常去露营交友派对。”
“交友派对?”
“是呀,栀栀说一群人在一块儿玩烦恼也会忘的更快,所以我们俩有一年常去露营派对。”
林期一边说一边已经支起了天幕,这时有个女生从不远处跑来,先是看了一眼余知新,然后再向林期鞠躬打招呼。
原来是没带驱蚊装备,林期一听,立马回车上把蚊香、驱蚊液、驱蚊喷雾、驱蚊灯都拿了出来,毫无保留的给人介绍了一番。
可能是林期很热情,对方也大胆了起来。
“那是你男朋友吗?”
林期说“Yes”之前也看一眼站在那儿还挺自在的余知新。
“他为什么像个少爷一样不动手帮帮你。”
林期笑了一下,“他说他不会。”
对方狐疑打量了就余知新片刻,这身材和穿着怎么看也是个运动达人,出来露营居然什么也不会。
于是她摇了摇头,“那他可太不绅士了。”
谁知林期笑得更欢快了,“是的,我会跟他说以后希望他多帮帮我。”
借装备的女生走了之后,林期把她的话转述给了余知新,他一听哭笑不得,但也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反而是抽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更怡然自得的袖手旁观起来。
陆陆续续露营点来了不少人,他们的位置不错,所以周边常有人路过,也时不时会投来异样的目光。
林期摆好最后的水果,坐在余知新身边,还是把憋了半天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好像不是很介意他们怎么看你。”
“这有什么好介意。”
“那梁雨铮他们还老说你容易因为外界压力push自己。”
“他那是说给你听的。”余知新笑了。
“为什么啊?”林期没反应过来。
“因为——”
我只介意你心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余知新顿了顿道:“他想帮帮我吧。”
“帮你什么?”
“帮我追你啊。”
说完两个人互相看向对方。
林期笑了一下,“那你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