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将吴应山及家眷流放,只是暂时关押在牢中,还未做出最终的判决。
这段时日,吴应山的妻子年氏总来万福客栈找他,昨日,她还送来了吴宅的地契和房契,还有吴家买下的两个商铺的地契和房契,还有十亩良田的田契和一箱贵重首饰。
年氏重新去县衙申领烧毁的房契和部分地契,以吴违的名义,上报官府,现在捧着新发下来的契约过来,为吴应山求情。
吴违什么也没答应年氏,一声不吭地收下了房契、地契、田契和一箱贵重首饰,他虽然想要的不是这些,但这些本来就该是他的。
他虽然没有跟聂清丰明说,却想看看聂清丰会如何处理吴应山,还了他们公道,却不累及到他和吴轲,若是做得不能让他满意,那就抱歉了,聂清丰连带聂家的名声都要难听了。
吴违喝完杯中茶,站了起来,他告别了科玄,沿路打听着去了西街,这里除了卖马还卖马具、板车。
他先是走过一个个卖马具的店铺,只见前方热闹起来,他走近一看,此处很多马贩子依次牵着马站在街上等人买卖。
其中有个马贩子牵着一匹浑身毛色雪白的马,那马一看非俗,配好了马鞍,马贩子让有意买马的人上马试骑,因此,他跟前聚集了很多人,此刻,马上坐着一个男人,满脸慌张,那马扬起前蹄,将他抖了下去,摔到吴违跟前地上,吴违伸出手扶他起来,见此人有些面熟。
那人哎呦一声,喊道:“此马好,怪我没本事”。喊完,那人就低着头准备离开。
其余人看了,都要买此马,纷纷喊价,一个价比一个高。
吴违摇了摇头,往后走去,他喜欢白马,但脏了不好清洗,走出人群,只见那摔下马的人走在前面,那人回头一瞥看到吴违,放慢脚步,停下来,道:“哎,兄弟,你看着有些面熟”。
吴违想了想,道:“我是不是在顾村见过你?”
那人哎了一声,道:“你也是顾村的吗?我是春婶的儿子刘兴”。
一提春婶,吴违想起来,道:“我不是顾村人,我叫吴违,上次来顾村,去过你家寻我弟弟吴轲”。
刘兴道:“哦。我想起来”,他突然拔高嗓门喊道:“哎,当时我确实不知道吴轲在哪里,你现在还没找到吴轲吗?”。
吴违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刘兴笑了笑,道:“知道,在苏姑娘家”。
“苏姑娘?她家在哪里?”
“苏罗姑娘啊,她家在凤凰山半山腰”。
吴违想起顾村村长刘岩曾经提过苏罗这人,不过他说和苏罗在一起的孩子是哑巴,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吴轲成哑巴了,他实在不敢相信。
“我弟弟他不会说话了吗?”
刘兴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吴轲是个哑儿”。
吴违心中一震,不敢想象,他成了哑儿到底吃了多少苦,而今住在荒凉的半山腰,过着怎样困顿的日子?
刘兴见吴违神色凄楚,转了话题,安慰道:“眼下,你们兄弟终于可以重逢”。
吴违长吐了一口气,向前看去,点了点头,道:“我来此正为去顾村买马”。
刘兴引着吴违重新来到白马贩子处,白马已经卖出,他站在不远处,朝马贩子使了个眼色,那马贩子摆了摆手,收起了摊子,摊前众人散去。
马贩子收完摊,来到刘兴跟前,递给他一粒碎银,抱怨道:“你今个怎么回事,还没结束呢”。
“安峰,这是我朋友吴违,你给他找匹好马,做成这笔生意,无需给我份儿钱”。刘兴说完,将碎银塞到腰间,挥了挥手,告别了两人。
安峰,二手马贩子,手中有数十匹马,低价买入马匹,高价卖出,赚差价。
安峰立马堆着笑容,道:“好嘞,随我来”,他引着刘兴来到一处小院,走进去,来到马厩处,里面有十匹马,让刘兴随意挑选一匹,全都收马价二两银子。
吴违选了一匹黑马,毛色锃亮,骑上绕院一圈,付给了安峰二两银子,便骑马出了院子,直往顾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