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聂千睢豁然大笑起来,将拐杖放下,往地上一撑,步履蹒跚地走回八仙桌下的太师椅,靠着扶手,指了指座位,示意他们坐下。
看苏罗率先坐下后,他才坐下,聂清丰走到聂千睢旁边站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苏罗看聂老太爷的身体状况,比之前看上去要差很多,她想,这可能也是他不常出门的缘由。
这时候,两个家仆将屏风搬了上来,聂老太爷看到此景,收敛起笑意,严肃地盯着屏风,这是他送出去的礼物,哪有退回来的道理。
苏罗在来聂家的路上,向聂清丰打听过,这屏风是聂家的传家宝,她此行来却是要归还屏风,不过是另一种方式。
见聂老太爷生气了,苏罗指了指屏风道:“世人莫不爱珍品,赏珍品,我也不例外,但阿罗不想独占此物,让其他人失去观赏的机会”。
聂千睢听此话,有些不明白,他身体向前倾去,看向苏罗,她的意思,不是归还屏风,还有别的目的,聂千睢纳闷道:“你有何见解?”
苏罗道:“我想将此屏风捐给澧县衙门,县衙内挑一处空屋,专门放置屏风,百姓可免费入内,富户乡绅入内需要捐出一两银子以上,上不封顶”。
“观赏所得银两,我收下两分利,其余八分利捐出给县衙”。
聂千睢听罢,拍手叫好,高兴地站起来,这个主意太妙了,既可以为百姓谋福祉,也物尽其用,收入可用于县衙支出,这些年县衙入不敷出,聂家没少自个往里垫银子。
聂清丰若有所思地看着苏罗,难怪她一路上向他打听县衙规制,打听王朝法制,原来存着这个心思,不过,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姑娘,会识文断字不说,还有如此能耐,他心中生了些疑惑。
“若是给你开了先河,难免有人说闲话,说我们聂家为干亲以权谋私”,聂清丰身为县太爷,得更加考虑这些。
苏罗察言观色道:“若是有其他人愿意捐献珍品,我愿与他们平分那两分利”。
“好,这个主意很好,丰儿,你说呢?”
聂清丰瞥了眼自家爷爷,他觉得苏罗说得很好,不过此事实施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他犹豫地点了点头。
苏罗猜到聂清丰犹豫的地方,她对他们保证道:“此事就交给我来办,不需要麻烦县衙出人手,给我两日,我就能将此事办好”。
“这两日,你就住在聂家”,聂千睢笑眯眯地看着苏罗,手轻拍了一下桌子道:“正好,让丰儿去县衙的时候,带上你一起”。
苏罗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有此打算,她抿了抿嘴,从怀中掏出五百两银票,走上前递给聂千睢,道:“多谢爷爷,不过这个我不能收,赵大夫过来一趟也辛苦了”。
聂千睢一怔,瞥了眼聂清丰,眼中有些怪罪意味,见孙儿扭过头装看不见,他不自然地笑了笑,伸手欲接过银票,谁料拽不动苏罗手中的银票?聂千睢正欲收回手,下一秒,苏罗将银票塞到他手上。
苏罗低着头,红着脸,小声道:“可否先预支十两银子?”
聂千睢明了,微笑地挥了挥手,示意聂清丰去取钱,没一会儿,聂清丰取来了十两,亲自交给了苏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