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急匆匆走入后院,那老者与赵仁益撞了个满怀,老者年纪较大,踉跄后退两步,手上提着的箱子甩了出去,箱子摔开,里面的针包掉出来。
赵仁益连连抱歉,将手中的药箱放下,帮老者拾起针包,苏罗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赵嬷嬷停在原地,那老者问她:“伤者在何处?”赵嬷嬷不断瞥向许三娘,一脸慌张。赵仁益明白了对方的来因,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许三娘回头瞪了一眼赵嬷嬷,赵嬷嬷忙拽着老者往外走去,便拉着他边说:“不好意思...”
赵仁益走到月洞门,回头看了眼,摇摇头走了出去。
苏罗站在许三娘的面前,淡淡道:“你以为我记恨你,会阻碍赵大夫治疗瑛姐姐”。
许三娘被苏罗看穿了心思,她怔然地看着前方,不知如何回答。
苏罗绕着许三娘走了一圈,道:“你跪着也好,站在也罢,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猛然抬起头,看向苏罗,狡辩道:“我从未想过害人性命”。她觉得自己是对不住苏罗,却也不至于罪大恶极,她何必得理不饶人。
“我只是同情表姐,她有你这样一个母亲”。苏罗冷下脸来,“我可没必要选择原谅你”。许三娘对于她而言,自始至终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是瑛姐姐不一样,苏罗很珍惜她。
许三娘茫然地坐了下去,麻木的双腿抽筋了,疼得她呲牙叫喊,她努力地将双腿伸展,用手敲打小腿,以缓解腿部痉挛。
苏罗往屋内走去,走到门口,她想起还有一事没交代,警告道:“你若执迷不悔,注定众叛亲离”。
众叛亲离?许三娘想起刘瑛差点香消玉殒,刘运看自己寒冷的目光,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觉得如坠寒窖。
一个身影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后院,她时而呓语,时而跌坐在地,边笑边哭,家仆围观,无一人敢上前。
*
次日,苏罗准备跟随聂清丰去聂家。临走前,刘运告诉了她,许三娘病了,王大夫说是癔症,他没有把握治好,问苏罗可否让赵大夫再多留几日,给许三娘看病。
苏罗点头应下来,麻烦赵大夫同时为刘瑛、许三娘、还有吴轲治疗,听赵仁益说,吴轲那孩子恢复得差不多了,苏罗准备从聂家回来后,再去看望一下那孩子。
他们坐着马车来到聂家,随行的马车上带着一扇屏风。
聂家正厅,聂千睢一会儿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几步,一会儿伸长脖子咳了几声,往外看去,看到聂清丰领着苏罗走来,他露出笑容,迎上去道:“终于来了”。
苏罗微微一礼,甜甜地笑起来,点头招呼道:“爷爷,你还好吗?”
聂千睢用力拍了拍胸口,激动地剧烈咳起来,拱起身体,他摆了摆手,清清嗓子道:“好—得—很”。
聂清丰忙上前欲搀扶聂千睢,聂千睢举着拐杖,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臂,皱眉,瞪大眼睛道:“我还没老糊涂,不需要你扶”。
苏罗见状,笑了笑道:“爷爷,宝刀未老,阿罗却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