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翼一秒都没有迟疑,从背后大衣腰带里面,掏出了冷氮枪,交给了乔雅。
“……这东西,以丁总那样的人脉,按说很快就能复制出来。”
“可问题就在这儿了,冷氮需要的钚,是核废料的一种,厄斯星球经过了核武器大战,遍地都是钚,”丁一翼道,“凯文逊殿下一原子弹轰了的昶洲,竟是送了于家的一份大礼,现在也是这个情况,一点都不缺钚,我怀疑于总他们已经秘密制造了冷氮枪,所以才严防死守,不让一个人登陆昶洲岛。”
“钚这个东西……”乔雅已经把蓝绿色的冷氮液稀释在了玻璃皿上,透过高密度微型显微镜仔细查看,“也不是不能替代,反正最终形态都是冷却的一种氮,假如使用化学式,组装原材料……”
丁一翼听到他这话像是有戏,简直一蹦三尺高,抓着他的衣袖不停晃动:“雅叔,我的活祖宗!只有您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了,您不愧是鬼医俞格的唯一传人!”
“……先别给我戴高帽!”乔雅将他一脚踢开,“我先试试能不能行。”
又过了两个多月,丁一翼兴冲冲地赶去看他,乔雅已经试验完毕,在那摇椅上坐着,抱着保温杯,喝着丁一翼送去的自家晒着的茉莉花茶。
“冷氮枪没戏,”乔雅道,“冷氦枪行吗?伤害阈值差不多。”
丁一翼立刻坐到他的身前,为他捶肩敲背。
“翼崽,这是伤天害理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用,假使你用他伤害无辜……”
“那我断子绝孙。”丁一翼起誓道。
乔雅点了点头,丁家的人他熟悉,不论是丁一劭还是丁一翼,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只是不愿被人压着而已。
如果有一天,丁一翼真的用了他的武器,让他控制不住……想起他真正的嫡传弟子方缇,也必将这一武器完全收回,便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雅叔,快过年了,我想把我老婆接出来给您见一见,好不好?”
乔雅笑道:“也难为你了,两地分居这么久,你上前线,他在军营。”
“我也很想他啊,不过他身子很弱,而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不妨告诉您,我都还没有真正得到他。”
乔雅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惊讶道:“为什么?”
甚至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可不是我不行,我是军营第一猛男!”丁一翼连忙叫道,“只是我被我爸吓着了,生怕控制不好力度,弄伤了他,也让他黄体破裂什么的,走我爸的老路,再弄丢一个孩子……我很怕,他也是真的很不抗造。”
乔雅几乎愕然地看着他:“翼崽,除了女人和双性人以外,男人,是没有黄体的。”
丁一翼:“……”
丁一翼:“可我跟他讲了这个事之后,他也说他怕黄体破了啊!”
“……他生在医学世家,你猜他知不知道男人没有黄体,”乔雅摸了摸半蹲在身前的他的头,好笑道,“翅膀闷头往前飞,让人啄了眼睛都不知道,骗你跟骗傻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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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翼早早地回到家中,忽然屏退左右,要求一个Alpha家丁都不得靠近他的院落,并要父亲别打扰他,直到一周后,都不准找他。
“你要干什么啊?”丁一劭接过他递过去的厚厚的文件,一打开,是有毒生化制剂“氦与冷氮关系”的研究报告,不禁眼前一亮。
“都别来找我,”丁一翼松了松领带,邪狞地笑,“我要当新郎。”
“翼崽,你回来了!”
方盼盼身上披着驼色披肩,靠到了沙发里,听到了他的声音,高兴地跳了起来。
丁一翼双臂展开大步走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等很久了吗?”
“还好,九点多你的属下把我从新兵营接出来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方盼盼细瘦的手掌在他的大脑袋上盘了几圈,“这么说,你回来不止三天了?”
“嗯。”丁一翼深深地嗅着他的味道。
“那你去哪儿了,是去看红贡弹了吗?”
丁一翼身子一顿,将他放到沙发上站好,冷静地问道:“红贡弹是什么?”
“啊,呃……”方盼盼眼珠转了转,糟糕,是不是问得太直接了,青羚爷爷让迂回问来着。
“我看新闻说的,你把弹都拆走了。”
丁一翼嗤笑了一声,这是军事机密,新闻怎么会播。
“翅膀,我这么早出来,是跟你过年吗?”方盼盼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胳膊,“还是你点我出来了?”
“点你,”丁一翼捏了下他的鼻尖,“以后你不用回营里了。”
“真的?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跟栖良做真正的战友了!”
“……你出来,是为了跟他团聚还是跟我啊?”
“当然是……你啊,”方盼盼看他脸上变色,不禁有些忐忑,人还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说话却变得小心起来,“我们以前说‘纸上得来终觉浅’,我很羡慕他被你点出去,能够上前线,我还想着,是不是作家没有记者更有用,现在我也出来了,我很高兴……”
“我还以为你不高兴。殷鹏告诉我,你说爱情和婚姻最好的状态是流动的,”丁一翼抱着他,起身往卧室里大床前走去,“那是怎么流的,上/流还是下/流?我们生来都是上流人士,你却不让我往下去流……”
“翅膀,翅膀,”方盼盼忽然被摁倒在床上,衣服被粗暴地撕开、撇开,他有些慌张,双手推着丁一翼的肩膀,“我害怕,你不要这样,你吃饭了吗?我烤了蛋糕……”
“怕什么,黄体破裂,是吗?”丁一翼撕咬着他的唇,一双银灰色的眼睛迸发出审视的寒光。
“……啊,对,你说你不强迫我的。”
“可你根本没有黄体,还是说你是双性?”丁一翼抓着他的睡裤腰带,竟然直接将他拎了起来,“我检查一下,看你是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方盼盼吓得连忙捂住了躲开他,“我是没有黄体,也不是双性,但是,但是……我有红体。”
“……”
丁一翼仰起头,似乎在咬着牙,坐在他前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方盼盼吓得胡言乱语,在床上小心地爬到床脚,竟然要躲开丁一翼的桎梏,在他庞大的身躯、黑色的阴影下,伸出一条纤细的长腿,踩着地上的拖鞋,伺机想要逃跑。
“方盼盼!”丁一翼抓着他的胳膊将他直接拖了过来,“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是真的爱你啊!”
“我,我……”方盼盼仰头看着他,委屈地可怜巴巴的眨着淡黄色的眼睛,忽然,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这招不好使了,哭也没用!”丁一翼抓着他的手往两边摁着,直接坐他身上去了。
两只甩动的手一被攥住分开,看到那惊慌失措红扑扑的小脸,干打雷,不下雨,原来又是在骗他。
丁一翼简直是又气又想笑,头抵着他的额头往后,直接倒在了松软的枕头上,扑通一声,开始疯狂地亲吻。
“……翅膀,我没有准备好,我还不想……”
但没有用了,丁一翼决定这回坚决不惯着这个Omega了,带着连续一年半时间在公事上被于皓南各种打压的闷气,终于不再压抑本性。
……
只是虽然身上得到了期盼很久的极致的快乐,心里却很难过,花好月圆,两心相依,他们本来有很多机会进行这美妙的时刻,可就连订婚之夜,丁一翼都被糊弄过去了。
显然现在选的不是好时机,但当听到“红贡弹”从方盼盼嘴里说出时,丁一翼真的气疯了。
他掐着方盼盼的喉咙,皱着眉,懊恼地望着他一张无辜纯真的脸,方盼盼的身子忽然跳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泪眼朦胧,我见犹怜,是一眨不眨地望着正要着他的丁一翼。
他们终于结合了,在他满脸是泪、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
“我爱你,盼盼,你知道吗?知道吗?!”丁一翼将他翻了过去,凶狠地咬上了他的后颈。
他一直都很清楚,盼盼没有像他期待的那么爱他,只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热烈真诚的表现,方盼盼会对他的爱逐渐加深。
可是,他弄不懂一个文艺青年的心,到底在想什么。盼盼被于家的人还是方家的人教坏了,变得保守又自私,既想要保存自己,又准备随时抽身而退。
可丁一翼是付出了的,不论是感情真心、时间还是金钱。可即便如此,方盼盼还要流动,要自由,对殷鹏还是别人对他的喜欢爱慕,根本不当回事,不会像他那么介意和吃醋,远远地看到何栖良跟他有说有笑的样子,丁一翼都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打死那个轮椅上泼文弄墨的死瘫子。
他很生气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捂热方盼盼的心,更恨自己粗人一个,似乎总也走不进他文人的内心世界。
那就进入身体好了。
“你已经嫁给我了,你明不明白?!”丁一翼抽出空来,抹了一把盼盼脸上的泪,又心疼,又不解,方盼盼伴随着他的动作而一声声惨叫着、哭着,很快,又晕了过去。
而丁一翼这一次命令自己不要停下来,一定不要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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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中午,方盼盼嗓子嘶哑,近乎无法出声,丁一翼抱着他喂水,他皱眉不想喝。
“那就还要吃我的东西呗?”
“……”
丁一翼一手扒开了他的嘴唇,往里面灌水,方盼盼猛咳嗽了几声,只好咽下。
发情期来得迅猛又热烈,整个独栋别墅里,都是野雏菊漫天遍野一般盛放的香味。等到丁一翼见他身上高热退了一些,抱着他要去给洗一洗的时候,方盼盼又不愿动弹,缓缓地转过了脸。
“……已经,已经脏了。”
丁一翼愣住了,重复道:“脏了?”
方盼盼似乎很嫌弃地闭上了眼睛。
丁一翼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气得将他一把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用力晃了晃:“嫌我脏?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老婆,是全水星最贵、最难搞的Omega!你还嫌我脏?我就是一只蜥蜴,你也得给我!”
说完了自己竟然也气得流出了眼泪来,他用手背猛地抹掉,咬了咬牙,还是把方盼盼抱了起来,大步往浴室走:“嫌脏,我还可以让你更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