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不要害怕!考试没所谓的,我听说你们舞蹈生的终极理想,都是能在国家话剧院里演出,这很容易!”
“我打听了,国家话剧院没几个钱,我可以买下来送你!”
不愧是首富之子,连首都市中心的话剧院,在丁一翼眼里,都是“没几个钱”。
“我给它改名叫‘盼盼大舞台’,你说好不好啊?!以后它就是你一个人的阵地,只为你一个人开放!”
“……”方盼盼无语地放下了手机。
为了不让话剧院改名,他一定得努力了。
“老婆,我不敢多打扰你,等考完了试,我有一车的话想跟你说。若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我好想你!”
……你还是别说了。
方盼盼顺手把他这一号码又拉黑了,翻到了楚然刚刚给他发的信息。
“还有三天就考试啦,温馨提示:保持好心情,合理安排学习和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注意饮食,早睡早起,考出好成绩!”
方盼盼笑着回复道:“你也是,放松心态!我难人亦难,我易人亦易,一切抛天外,唯有我存在!”
当天晚上于凯峰、尹桐、方匀,都到了瀛洲,一家人像往常一样,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就像过年似的。高考前一天晚上,方倾和于浩海跟两个孩子视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让他们早早休息。
即便每个大人都让他们“别紧张,放轻松”,可他们都看的出来,每个大人对这件事都很紧张,都不轻松,尤其是青羚,已经忍不住在孩子们看不着的地方来回踱步了。
“奇怪,怎么比方倾当年高考还让我紧张呢?”
方匀道:“那是你对皓南太在意了,于总和浩海都没你那么紧张。其实越早地让他尝到输的滋味,对他越……”
“给我闭嘴!”
“好的。”
于皓南仍旧在做完了日常晚间训练后,洗澡回到了卧室,看到了李若希发来的信息:“于皓南,祝你明天大展身手,学的都会,蒙的都对!”
于皓南手里的白毛巾按在脖子上,不禁莞尔,回复道:“祝你时来运转,转笔如神。”
而方盼盼在这一天晚上,也接到了丁一翼发来的所谓“嵌名诗”。
方方的世界,方方的天,
方方的你和我,分隔两边。
盼你明天考得好,盼你明天得高分,
盼你心想的事都能成,盼你想考几分考几分……
方盼盼的被子蒙着头,躲在被窝里,嗤嗤地笑出声来。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粗糙的所谓嵌名诗,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丁一翼那边看到了“已读”又是高兴得不行,越写越来劲了。
盼你考完可怜我,盼你跟我见见面,
盼你给我亲一亲,盼你让我抱一抱,
盼你给我一个家,盼你给我两个娃……
……
方盼盼眉心紧锁,简直不想再叫“盼盼”,他刚要动手拉黑,丁一翼又赶紧发来了一句话。
一心一翼,丁丁爱你。
……
方盼盼把他拉黑关机,手抓着被子,望着窗外瀛洲的月,忍不住轻轻叹息。
他能想象出来,丁一翼在艺考那天把楚然准时送到了话剧院,楚然心里会有多么感动和高兴。他本来就喜欢丁一翼,何况还被他一次、两次地救起。
那种莫可名状的惆怅,慢慢地侵袭着方盼盼,让他不知不觉地难过和伤感。
他不知道自己在丁一翼死缠乱打、胡搅蛮缠的求爱中,已经悄悄地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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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于皓南和方盼盼吃了早餐,在家人的殷殷期待下,一起去到了瀛洲中学,参加了高考。
有于皓南在身边,方盼盼心里总是踏实的,就像俩人少年时几次往返于驻地和瀛洲,下了车,往往迎接他们的,是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雪。
方盼盼抬脚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时,是于皓南牵着他的手:“跟我来。”
那时候他的个子还没方盼盼高,黝黑的小脸,小小的人儿,坚定地走在前面,盼盼紧跟在后面。
只是没两年的时间,于皓南的个子便蹿了起来,变得高高大大的,走在方盼盼前面,既能遮风,又能挡雪。
俩人考完试后一身轻松地走出校园,于皓南还是走在了前面,只是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等着方盼盼。
“以后,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回来了?”
方盼盼忽然有些伤感,离开这里,也就真正地告别了童年,他必须要去面对很多事了,比如复杂的感情,复杂的人心,复杂的成人世界。
“嗯。”于皓南听出了他话里的真正含义,心里逐渐发冷。
他再怎么粗心大意,都能看出方盼盼捧着手机若有所思、很是苦恼的样子,连爷爷于凯峰都偷偷问尹桐,盼盼是不是谈恋爱了。
尹桐只告诉他:“有的是人喜欢盼盼呀,盼盼正在挑呢。”
只是,挑来挑去,永远都不会挑到亲生弟弟的头上。
于皓南像在等着一柄铡刀落下,砍在他的头上。
他不知道真正到了那一天,方盼盼要离开家跟别人走时,他会怎么样。之前盼盼因为丁一翼放过狠话要离开这个家时,就已经让于皓南的心碎裂成八瓣了。
他在等着那把刀的降落,或是就此疯癫,或是就此解脱。
“你说今年的雪,几月份能下啊,”方盼盼仰头看着天,“初雪的时候咱们能来一趟吗?很浪漫的。”
“可你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于皓南定定地望着他,似乎隐然压着一股怒意。
“什么?”方盼盼没听懂。
“没什么。”
瀛洲的雪不会一直下,你也不会永远留在这里,跟我相依为命。
于皓南其实很不懂父辈的爱情,父亲于浩海那被离婚后种种令人发指的泼皮耍赖行为,甚至用孩子牵绊方倾的做法,都让自尊心强的于皓南很不理解。
爱不该是霸占,而应该是一种克制。克制自己,放过他人。
他珍视盼盼,所以,愿意克制自己让他走。
“不过我的祈祷奏效了,作文题是散文!”方盼盼高兴地说。
“谢谢。”于皓南道。
“哈哈,不用谢!”
高考结束,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而过。水星施行的是先出分数再报志愿的模式,青羚带着于皓南、方盼盼在瀛洲住了小半月,便在分数出来之前,踏上了回驻地的旅程。
只是在路上,他便得到了期盼十几年的答案。
于皓南748分,属于正常发挥,位列——全国第二名。
袁艾青747分,位列全国第三名。
而高考状元却让人大跌眼镜,王宇行,750分,水星真正的“满绩”考生!
“不可能!”青羚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握着手机几乎站不稳,“绝对……不可能!”
可舆论却像浩瀚奔腾的巨浪旋涡一般,将这一消息瞬间点爆全水星!
这一耸人听闻、震撼水星民众的消息,各大媒体报刊上都用硕大的字体,标示出来。
“昔日神童王宇行,高考夺冠!”
“唯一满绩考生——王妃遗孤,王宇行!”
“我们熟悉的那张脸孔,他回来了。”
更有为了追求销量而不怕被查的媒体,直接用四个字来概括这一新闻:
“殿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