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酒楼所在,松本毛不由一惊,原是那酒楼木料,皆是上好的红木,刷了五彩斑斓的漆,好不艳丽。松本毛没见过世面,不由给震住了,一时竟忘了迈步,落下松浩宏明好一段来。
松浩宏明见他停步,只当是在品鉴,面上有光,欣喜道:
“松浩大师,这家酒楼如何?这可是中村家的祖业,一代代传下来的,每传一代,都要翻新一番,天长日久,不知往里头费了多少银子!”
松本毛听见声响,回神过来,赞道:“你这朋友果然厉害!‘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人人皆知,真肯下定狠心,往该费钱的地方花钱的,恐天下也就唯他这一家了!”
说着,见松浩宏明受用,松一口气,放心停了一阵,等松浩宏明催了,才进楼去。
进了楼,只见周遭冷冷清清,看不见几个人影,凭白搁置了满楼桦木桌椅。松本毛小心撇了两眼,就见一楼唯两桌客人,衣着气度,皆是不逊松浩宏明的华贵。
松浩宏明给他领去,也不找地坐下,对着前台招呼一声‘中村’,那前台的自转身上楼,不二时,将一个小胖叫了下来。小胖嘴角还挂着几抹油,看见楼下二人,不由欣喜:
“松浩大哥,今日可是又结交哪方人物?雅间已备齐了,只是饭餐暂且没有新鲜的,还要劳烦大人等待一二。”
松浩宏明道:“中村老弟,容我介绍一二,这位是松浩大师,同你老哥算是同行,只是名气胜你老哥的远了,各位权贵,一级,都找他卜算过。”
松本毛上前施礼道:“中村楼主,也犯不着如此拘谨,小道平生节俭惯了,当不住大师,大人的称呼。若欲同小道亲近,只管称小道毛君便是。饭菜也不必急,免得‘欲速则不达’,惹出什么岔子来,便成了小道的不是了。”
那小胖脸色却是一变,迟疑问松浩宏明道:“松浩大哥。。。毛君同你是同行?山本一级平日最厌江湖上阴阳师,唯青目于大哥你的巧,只怕不总是有的。。。大哥同毛君结交,不怕惹恼了山本一级?”
松浩宏明往松本毛身前一站,恼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总监的朋友是总监的朋友,阴阳道的道友是阴阳道的道友,各行道都要有人,才是长久的道理。山本一级既不喜阴阳师,不介绍他二人认识便是,难还要屈就着他性子,就要错过无数松浩大师这样顶好的朋友不成?”
小胖给他这样说了一番,羞愧难当,连连点头道歉,生怕松本毛介意。松本毛本有些火气,见他如此诚切,顿时烟消云散,反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受着,谢过松浩宏明,一起赶进雅间坐下了。
坐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端菜进来,松本毛此时也饿了,却也不敢狼吞虎咽,小心注意着形象,一筷筷往嘴里塞。
吃的正欢,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巨响,砸的整个酒楼都震了一震。松本毛本是不想动的,没奈何松浩宏明心忧朋友,急忙忙要去看,他不想给松浩宏明当作自私自利之人,只好也作担忧之态,一同也跟下去。
下了楼,就见一个约三四十岁的人,穿着件油布袍子,手里提着个小孩,正在同小胖撕扯。只听那小胖道:
“我家食材,皆是由山田大人家来供,厨子一月也要二两银子薪酬,都用的是顶好的,怎可能给你家小孩吃出什么毛病来?分明是你家孩子手脚不净,掏鸟蛋玩泥巴,自己偷吃了脏东西下肚,才活该落的这样下场!”
那人急了,道:“依你这样说,还是小成的不是了?你们这帮做买卖的,各个给猪油蒙了心,竟敢扯这样的谎来!”说着,扑上去就要一通打。
小胖连忙招架,却不是那人对手,三两招就给打趴下了,教那人按在地上,一道骂,一道挑着痛的地方掐。他初来还能嚷嚷两声:“山本一级会要你好看!”过去不久,已是只能求饶,对方说什么都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