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毛一路狂奔,才跑一半,却是一把给人摁住了。一抬头,正是他奶奶,浑身已给汗湿透了,散出阵阵朽味。他奶奶才摁住他,便破口大骂道:
“臭小子反了天了,竟敢趁老身不备,寻空子逃出去鬼混,凭白害我忧扰你死活!以后。。。”
不等他奶奶说完,客舍内那两兄弟已追了过来,眼见松本毛给人按在腰间,不由大喜,招呼道:
“姑奶奶,可否将这恶徒交与我兄弟二人?他同我们犯了隙,还未曾料理妥善。”
他奶奶听了,只当松本毛在外做了恶事,不由气愤,却也不肯放人,道:
“那又怎地?老身还未来的及收拾他,怎能就这样放他与你两个生人?”
年长的道:“姑奶奶,他还欠我们一大笔好处,这才非要纠缠不可。可否暂借给我兄弟一二,只消钱吐出来,自火速还给姑奶奶。”
“说了你两个生人,空口无凭,老身怎会给你们耍‘空手套白狼’的当?我收拾过这小子,自随你们处置!”
那年幼的急了,扑过去道:“所谓‘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这笔好处,今日是非要领到不可的,老太太失礼了!”说着,就要强去抢人。
年长的见他如此冒进,长叹一声,却也不阻拦他,自己提步跟上,就要助他弟弟抢人。不想松本毛奶奶老当益壮,纵是提着松本毛,以一敌二,也是不落下风。
如此打了不久,动静吵到了周围人,因是本地人,识的松本毛奶奶,不识得行商兄弟二人。见他二人这样欺负老人,不由纷纷不平起来,一拥而上,就给他二人制住了。
那兄弟二人既给制住,嘴上却也不停,一个劲的喊冤,说松浩大师的不是。本地人仔细听清,是松浩而非松本,只晓得是在胡诌,不去理会。
随即便要料理这二人,正巧知事也在临近,便不去劳烦衙门,只管往知事处送。那知事见行商兄弟二人吵得厉害,起了疑,道:
“二位稍安勿躁,若是有何隐情,只管理顺了说来便是,我自当作明断。”
年幼的听了,就要语无伦次嚷嚷,给年长的用背捂住嘴,道:
“谢知事大人明理。事情是这样的:那客舍的松浩主人要迎外客,便许一笔不明了的好处,要我兄弟二人暂且退房半日,不想半日过去,仍霸着我二人房屋不走,问他好处,也只崩屁扯淡,放不出个话来。”
知事疑道:“那街上无辜老太,又怎同你们相干了,干甚要打起来,落的这样难看?”
“那自是因为。。。”说道此处,想起那松浩大师无耻之处,只有自己二人信的过,如实说只怕不成,连忙改口。“那自是因那老太同他一伙,要将人救了去,在蒙混我兄弟二人离去,好再也不复寻得着他!”
正说着,就见上野一级进来,同知事问了日安,奇怪道:“这不是客舍里那两个泥俅?怎会跑到这里来?”
知事神色一凝,沉声问年长的道:“那松浩大师客人,可是闯进来的这位?”
上野一级插嘴道:“知事大人怎晓得我今早才去找松浩大师卜卦?只是给那两个泥俅扫了兴,不能久留而已。”
知事点头,叹一声气,沉声道:“唉,我本想你兄弟二人,是有什么要昭雪的隐情,不想却只是讹我,险些坏了大事!我们这样的小地方,上野一级赏光,是不甚荣幸的事,松浩大师用心招待,本是极好的事,怎不想凭你二人任性,就这样毁了去!”
说着,传令道:“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打上五十大板,切记要用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