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没资格直呼这个姓氏!”桥口凉子跳出来打断道。
“凉子,我们是来请他帮忙的。”
“像这种小白脸,塞给他钱他就会做的。”
桥口真子环顾四周:“那也是,在大街上做这种事……”
西宫宗太:“……”
——你倒是反驳一下她啊!
虎杖悠仁呆呆地听着两个女孩子争吵,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在冷风中发出噌噌的响声,他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是为了买鲜切肉的。
奈奈子晚上想吃千层锅。
他要早点回去。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你要多少钱!”桥口凉子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打断道:“她给你多少,我们双倍……”
“立花小姐可能有些资产。”趁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西宫宗太小声提醒道。
“你们……在说奈奈子?”前面的部分虎杖悠仁不太能理解,只是涉及到奈奈子的事,他模模糊糊也能察觉到一些。
“是。”最终还是由西宫宗太来说明,虽然是被胁迫着来的,但他其实也想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行得通。
搓了搓手,西宫宗太脸上堆出半真半假的笑意,拖长了声调道:“能不能请你帮……”
“我不要。”虎杖悠仁视线扫过对方褶皱的衬衫领口,拒绝得果断。
西宫,奈奈子母亲那边的姓氏,他和爷爷就是从那家人手里把奈奈子接出来的。
仅有一个的、现在已经是属于他的位置。
谁也别想抢。
“为什……”西宫宗太还想再劝,却被躲在他身后的声音兀自打断了。
“指手画脚的人。”
良久不曾开口的桥口真子微微侧身,从男人松垮闲散的西装背后走出来,对上少年陡然锋利的金色瞳孔。
和几个小时前的那场会面截然不同,在那间房子之外,正面的、温和的东西像是隐进薄雾里了,面前这个人的气质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带着血腥味的,毫不避讳的眼神,和某双漠然,映着琥珀色流光的眼睛似是不谋而合。
真是令人不愉快,桥口真子想。
偏偏是在这个人身上,偏偏又是那个人的影子。
更让人不悦的是自己指缝间湿润的触觉。
只是一瞬间而已,她竟然感知到恐惧。
明明面前的人看起来也只比她们年长几岁……
藏在袖子下的手臂因惧意起了战栗。
但话却不能只说一半。
“也是在说你不是吗?”桥口真子看着对方的脸,强装镇定道。
那个时候,她其实看到了,骤然坠落的视线和落寞的神色。
面前的年轻男人,对立花奈奈子有着和她们一样的情感。
“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这对你没有坏处。”桥口真子其实不太想承认,只是眼下不得不忍耐。
“你是立花小姐自己选择的家人,我们认可这一点,但妈妈她……她生病了,血脉相连,缘之一系,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立花小姐现在……对我们都太恶劣了。”这话里掺杂了若有似无的委屈,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她又正色了起来,
“妈妈她有些人脉,婚礼也会宴请一些业内人士,这对立花小姐也是有好处的。”
“我们不期望能改变她的想法,只需要你小小的动摇一下她的态度……”桥口真子放低了姿态,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请求。
“无论结果如何,只此一次,立花小姐不愿意的话,我和凉子不会再来叨扰。”
最后,她做出了承诺。
但比起这句承诺,打动虎杖悠仁的其实只是那两个字。
他是奈奈子自己选择的,家人。
和这些理所当然地出现,和奈奈子流着相似血液的人不一样,他才是离她最近的人。
每天都会见面,会一起吃好吃的饭,一起散步……
他是不受冷待的、被沉静柔和的眸光注视过的人。
不是无关的、只会指手画脚的其它任何身份。
是亲密的……
【没关系。】
唯一的……
【可以有恋人吗?】
无可替代的……
【喜欢的人就不一定了。】
……家人?
虚实的景色在眼前变化,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倒灌入耳,光滑的大理石路面映照出模糊的影子。
无端的、强烈的、想要验证的欲望,如同锅底膨胀的水泡,炸开了连绵的带着湿意的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