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徐清来敲门的动作一顿, “小言,你嗓子怎么哑了?你还好吗?我看你回来的时候不太精神。”
徐清来是他另一个室友,剑修系三年级生,为人热心。
修真学院的年级划分与普通高校不同,每个系分为一二三年级。
年级不是到年份自动升的,需要在相应的年级毕业后,才能参加严格的考试,通过即可升级。
升级并非必须,主要看个人意愿。且每个年级的学制无定规,修满学分、完成毕设即可毕业。所以,基本上每个年级每年都有毕业生,当然也有死活达不到要求、一直延毕的。
比如,柳言师就是三年级的毕业生。
学生毕业后可以选择继续深造升级,也可以选择出去找工作搞钱,升级考试按需参加。
除考试外,个别学业成绩十分优异的,在达到一定的要求之后,也可以和自己的导师商量直接升级。
柳言师这时候可不敢让他进来: “没事的,只是有点累,没什么大碍。”
徐清来狐疑道: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找医修看看?”
这种事真的不好跟室友说吧。
柳言师把自己闷进被窝里: “不用,打工累着了而已。”
“好吧。”徐清来像是被说服了, “那你有需要可以叫我。”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柳言师松了一口气。
徐清来一向是寝室里的男妈妈,在所有剑修只会冷脸贩剑的时候,他已经进化到了the next level,不遗余力地挑起寝室大梁,无微不至地考虑到所有人的身心健康。
柳言师从被窝里冒出头来。
好像有谁糊了点洗发水在他头上,来回按摩揉搓。
他迟疑地抓了抓头发。
触感很干燥,没有水流,也没有粘腻的洗发水。
屋里没有别人。
柳言师忍不住想:我靠,见鬼了?
过了许久,水流和头发上的触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织物擦过皮肤的感觉。
这个流程……好像有谁帮他洗了个澡一样。
皮肤上的触感令柳言师头皮发麻。
头皮麻了一会儿,他脑袋开始发烫。
柳言师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想只是安排行程而已,他cpu怎么烧成这样。
真是处处不对劲!
他昨晚就不应该去打工!倒霉死了!
不得已,他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
过了几分钟,柳言师眯着眼睛看体温计里的汞柱。
很好,38.8℃。
柳言师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行,又从枕头下摸手机,再次打开百度。
“人为什么会突然发烧”
也许受上一条搜索记录的影响,度娘尽职尽责地弹出了一条搜索结果。
“有些朋友在进行性|行为后会出现发烧的症状,这是怎么回事呢?来和小编一起看一下吧。”
柳言师:“……”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虽然非常像营销号,不对,这就是个营销号。
但柳言师还是点了进去。
柳言师迅速扫完里面的内容,“啪”地一声倒扣手机。
妈的。
他从一堆列表里找出应拂雪的微信,手指按住想拨号,却犹豫着没拨。
外面又有人敲门,也是他室友,程澈。
程澈是丹修系二年级生,他们寝室十分稀有的活宝。
柳言师心想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他也不问为什么,隔着门喊:“小澈,你要是缺药草炼丹,自己去百草园薅就可以了。”
门外程澈果然十分高兴:“谢谢你,好兄弟。我会记住你的恩情,see you。待我炼丹归来,我必送你友好小药丸。”
柳言师心说那就不必了,送他他也不敢吃。
实在不是他歧视程澈,只是上次吃了程澈的药丸,他眼前全是小人在跳舞,堪比吃了一锅没熟的菌子,还是徐清来反应迅速送他去看医修,这才缓过来。
但除了炼丹技术不太过关,程澈其他方面真心没得说。
柳言师很珍视自己的百草园,如果有人不经过他同意随便乱薅,比如应拂雪,他真的会非常生气。
然而程澈是个好宝宝,每次需要药草都会提前同他说,并且很克制地只薅一两棵,柳言师很信任他。
事实上现在寝室里,他不信任的只有应拂雪。
想起应拂雪,柳言师又开始头疼。
说好了钱货两讫,他本来不应该再麻烦人家。然而这种情况他确实没遇到过,不知道怎么办。
徐清来再次敲响他的门:“小言,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
柳言师没有回应。
为了照顾一些特殊专业,学院寝室里有小厨房,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
程澈不会做饭,柳言师做饭难吃,应拂雪不常在寝室。在几人都不想去食堂的日子里,徐妈妈十分顺其自然地挑起宿舍大梁,成为他们寝室的厨神。
想了想,柳言师也不知道吃什么,于是答:“我都可以。”
徐清来走了。
他额头越来越滚烫,刚刚量一下,快烧到40℃。
柳言师咬咬牙,下定决心,拨通应拂雪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