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南知意叹息着说:“这是她自己的人生大事不是吗?”
“是。”楠江低下头。
“出于为一个人好的目的,擅自决定对方的人生,这不是真的为对方好。”南知意轻抚楠江的发顶,“命是父母给的,但人永远是自己的。”
楠江想了想,有点顽固地说:“要是小姐看错了人怎么办?”
南知意失笑,他说:“你也说了是万一了。而且小姐会看错人,她父亲就不会吗?”
“小姐虽然年轻,但她与书生相识已久,彼此相合。小姐父亲为她选的夫婿,连她父亲都只在对方小时见过两面,仅凭媒妁之言与几句旁人的夸赞,盲婚哑嫁,你觉得那个错的可能性更高?”
楠江这下彻底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南知意又说:“楠江,你发现了吗,你之前的每个猜想都在往最坏的地方预设,你一开始就认定了小姐同书生不会过得好。”
“贫贱夫妻就一定百事哀吗?苦中尚能作乐不是吗?真心相爱即使一同赴死也是甘愿的。”南知意看向下方大堂,“楠江,凡事从无绝对的。”
楠江小声问:“哥,所以你觉得小姐和书生私奔是对的吗?”
南知意摇头:“当然不是,这有违大夏律法。只是我能理解他们罢了。”
虽然有许多肮脏之人玷污,但真正的爱绝不廉价,为追求所爱付出一切的勇气永远值得敬佩。
楠江犹豫了很久,小心翼翼地说:“那哥你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也能在一起吗?”
南知意肯定地说:“能,只要真正的了解对方,认可对方。”
楠江心里有点雀跃,大概是南知意这番话给了他点妄想的信心。
这时,南知意见点的菜陆续都上来了,他便拉着楠江会到桌前坐下。
楠江的心思大半还留在楼下的说书上,只捡着近处的几个菜夹。
南知意倒也纵着,边给他夹菜,边留心听着。
讲到一半,书生进京赶考,小姐被家丁寻到就戛然而止,说书人留下一句下回分解后,下台去了。
楠江正在兴头上,突然没的听了让他有点失落。
南知意见他闷闷不乐地扒饭,笑说:“喜欢这种故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讲一个,是曾经在望宁城闹的腥风血雨的真事。”
“要不要听?”
楠江脑袋瞬间昂了起来,爪子搭在南知意手臂上,连连点头说:“要要要,快和我讲讲。”
南知意深深地看了楠江一眼,缓缓道:“与刚才话本中的相反,他们是贵胄公子与平民姑娘。”
“且身份是天壤之别,如无意外,绝不会相见的那种。”
楠江嘴里刚被南知意塞了个丸子,声音含含糊糊的:“他们是谁啊,我认识吗?”
南知意顿了下,意味深长地说:“你应当是认识的。”
楠江歪头。
南知意夹了筷鱼肉放进他碗里,眼睫轻覆:“他们便是当今皇帝和先皇后。”
“原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故事。”楠江弯起眼睛,说,“他们的故事我听过不少呢。”
当年他二人之事,说腥风血雨都是轻的,前朝后宫都被搅得天翻地覆。尤其是皇帝决心遣散后宫的时候,群臣哗然,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就连太后也绝食相逼,然而百般折腾都没让皇帝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