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总算送走了老先生,楠江已经去了半条命,趴在桌上口吐幽魂,已经走了有好一会了。
赵澄来寻他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曲指弹了下楠江的后脑壳,说:“起来,带你出去玩。”
楠江支愣了起来,不出片刻又蔫了,他说:“以后要和哥一起才能出去。”
“好像是有这回事。”赵澄说,“那我请赵公公在院里布置下,我来时正好瞧见南面的桃花开了,今日就在树下画桃树吧。”
“好。”楠江有气无力地应了。
桃树画到一半,南知意回来了。楠江兴冲冲地搁下笔,朝大门跑去。
赵澄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向商黎,说:“之前不还避之不及吗,怎的变化这样快?”
商黎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大概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这样变化无常吧。
楠江自己却是知道为什么,早上刚从梦中醒来时那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在听到南知意回来时,如同水底的泥污,霎那间就被暗流翻了出来。
很快,楠江就看见了南知意的身影,脚步加快,冲到了他面前,乳燕投林似的。
楠江心绪激荡,没控制好速度,险些撞到南知意身上去,幸好南知意及时伸手扶了下,才没让他撞疼自己。
南知意问:“发生什么了,这般急躁?”
“哥,我昨晚做了个怪梦。”楠江诚实道,“虽然梦里具体有什么不记得了,但我醒过来就好想见你。”
南知意心头一颤,温声说:“是做噩梦了吗?”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楠江的头顶,哄孩子似的说:“别怕,梦里都是假的。你以后若是想寻我,便让赵公公递个信,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来找你。”
楠江蹭了蹭南知意的手心,笑容如日出层云。
梦里的一切很可怕,但只要南知意哄一哄,楠江就安心落意了。南知意在的话,楠江忽然觉得什么都不用怕了。
如果他能一直在身边不离开的话就好了……
楠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下,赶紧摇头想将其甩出去。
商黎和赵澄在后头慢悠悠地晃了过来。赵澄啧啧两声,说:“我同我娘子新婚时都没这么黏乎。”
商黎说:“这怎么能一样。”
赵澄哼了声说:“最好是不一样。”
多亏了楠江昨晚做的梦,南知意推了今日的政务,专心陪着楠江玩。虽不能出宫,但南昭也寻了过来,三人玩的还算尽兴。
直到楠江困了去小憩,南知意忽变了脸色,因问道:“越王那边又出事了?”
南昭点头,说:“越王上书,请求入京养病。”
南知意眸色微沉:“他生了什么病?”
“不知道,几年前就开始病了。派去的御医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说望宁城确实适合现在的越王养病。”南昭说,“哥,怎么办,我怕越王不安好心,要劝劝皇伯父吗?”
“还用怕吗,他肯定不安好心。”南知意说,“不过此事父皇应当自有打算。”
越王不是皇帝的对手,上辈子如果没有方家在后面捣鬼,本该是万无一失才对。不知后来皇帝有没有发现不对,不过就上一世后来的发展来看,他就算发现了,怕是也没找对方向,又或者已经无力回天。
毕竟方贵妃伪装的毫无破绽,又是皇帝的青梅,灯下黑不足为奇。
“行吧,反正这事我们说的也不算。”南昭眉头终于舒展,说,“你这栗粉糕不错,让厨子给我再弄一盒,我拿着去找小舟慰劳一下,他最近比我还忙。”
“行,马上让人去给你蒸。”南知意弯眸看着南昭,眼底满是戏谑,“近来京中流传有两个消息,你有兴趣听一听吗?”
得知自己要娶太子妃了,南知意本是让人去打听这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不成想有意外收获。
南昭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什么消息?”
“第一个是我要娶太子妃了,当然这个是假消息。”南知意顿了顿,才说,“第二个是定安侯世子要娶妻了,这个我不知真假,但近日定安侯夫人确有在相看适龄闺秀。”
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