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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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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乃明面说法,真要说缘由,乃因商贾是可科考,却地位颇为低下,遭人排挤。邱父担忧邱献,又想着云家人脉,方坚持她一道。

云媛清楚其中弯绕,她已是邱家媳,且夫婿待她极好,遂欣然同往。在京中引荐曾经叔伯,帮邱献隐瞒身份,叫其余人皆以为邱家是书香世家,实则世家是从云媛处来算。

唐旌本对邱献无比艳羡,然因多年礼教扎根心底,不敢多生妄想,当是自己没那福气,更希邱献拉扯一把,多加相交。直至一次邱献喝多,说漏嘴来,叫他晓得事情始末,才陡然生起不甘。

多年教育,令唐旌自傲于家中门第,再是落魄,也曾为世家。他深深拥护世家权益,鄙夷庶族,地位尊卑刻于心间,自诩高人一等,时时刻刻不妄图复苏祖上荣光。

基于此念,遇着比他家世更好,更为优秀的邱献,唐旌难以升起恶念,他视邱献为同道人。偏邱献不是,是唐旌看不上的商贾,完全地位卑贱的人却有他想要一切,容貌、才学、财富,以及忠贞有才华的妻室。

这样一个人,凭什么能够拥有?唐旌难以接受。

唐旌彻夜未眠,辗转反侧间仿若再回头次见着邱献时,衣袂翩翩,姿态风流,身上无其他配饰,只执一玉骨扇,目光潋滟。但唐旌认得那扇,五百两一柄,价值不菲。

一切都叫他笃定邱献尊贵,上前结交。现想来,如烈火般灼烧唐旌,无论如何在脑中怒吼他被愚弄,也无法扭转过去。故而邱献必死,这乃唐旌洗刷耻辱的唯一选择,是为捍卫心中理念的唯一途径。

邱献哪里知晓他身旁好友,竟恨他至这般地步,反是云媛略感不对,暗自观察了些许日子,提醒邱献小心谨慎些,也正是她这一举动,铸就后头悲剧。

为何这般言语,因起先唐旌恨意凝聚邱献一人,云媛不过邱献妻室,才叫他倾注些许余光。然当云媛察觉不妥后,她不单为他人之妻,反多了非凡聪慧增色,终成唐旌眼中焦点,叫他难以遏制的产生倾慕之意,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她为世家之女,才学非凡,邱献难以匹配于她,唐旌如此对自己说,试图染指。云媛心细敏锐,虽不清楚缘由,可也心生警惕,避免与唐旌单处。

这叫唐旌恼怒之余,又有欢喜,他前妻不忠举动叫他难以忘怀,见得云媛坚定,更生出几分征服欲望。这般下来,邱献不仅是耻辱,亦是唐旌追求云媛路上最大阻碍。

唐旌虽心性毒辣,可巧舌如簧,惯会装模作样,且本与邱献为好友,想要谋害邱献易如反掌。唯一难处就在云媛,然云媛尚不知自己身份暴露,只觉唐旌叫她不适,方才避着,并无其他。

于是唐旌一改先前急切,风度翩翩,让云媛以为先前是自己多思,疑虑尽消,松了戒备。

若这般徐徐图之,想来一日,邱献会莫名失踪,唐旌会将云媛收入囊中。惜,邱献不知唐旌过往,谈起与云媛恩爱日常,一字字、一句句都插向唐旌心头,将他满腔怒火激得熊熊燃烧。

那种愤懑,嫉妒,恨意……种种情绪纠缠,使得唐旌失控,用木凳狠击邱献,一下又一下,直至鲜血迸射。

待怒火退去,唐旌惊慌不已,这与他原先计划南辕北辙,他尚未做好后手。而唯一晓得邱献来他这儿的,唯有云媛,他需得解决云媛,摆脱嫌疑。

唐旌焦躁不安,他真心喜爱云媛,不愿向云媛动手,所以他极为傲慢、高高在上的要给云媛一机会。他约云媛至环翠阁一见,其中有诸多考量,最大是因环翠阁为花楼,死个女子,绝不会闹大。

云媛本想拒绝,花楼这般地方,实是不大方便,奈何唐旌隐约提起女扮男装之事,暗示如此事情,自是要在旁人意想不到之地说清。

无法得知云媛当时心情,许也寻过邱献,却不曾见人影,云媛无奈下孤身赴宴。一如邱献不曾想到唐旌对他杀意,自幼生于安逸中的云媛,也猜不到人心之恶,会到那等地步。

唐旌早早订下厢房,隔绝外头声音,以防他人听闻半点风吹草动。恐他人怀疑,特特点了歌姬,转头装作愤怒模样将人赶出,此番模样叫云媛眉头紧蹙,她终是不喜唐旌举动,心中厌恶愈甚。

心中隐隐不悦之下,愕然听闻唐旌心迹,云媛更为恼怒,不留任何余地,断然拒绝,“唐兄既知我身份,想来也明我与邱郎关系,夺人妻室,难不觉过于下作了?今日话语,我便当从未听过,往后唐兄多读《礼记》才是!”

云媛教养令她说不出多少恶毒言语,但仍折断唐旌理智,令他面目狰狞,拽过云媛,阴冷道:“你不识抬举,怪不得别人!”说罢伸手掐住云媛脖颈,“你也别记着邱献了,他已入地府,你倒不如随他而去。”

他手劲大得惊人,掐得云媛呼吸困难,窒息感越来越浓重,云媛挣扎几乎没了力气,双眸渐渐涣散,耳边隐约传来唐旌言语,“不,我绝不许你与邱献在下头恩爱,你应当是我的。”

他神志混乱,似疯狂,又似迷醉。

面对这番景象,云媛是无力的,纵有千般万般委屈,亦无从宣泄,只有泪水滚滚而落。哪怕纵声咒骂、呼救,然此处是环翠阁,是花楼,谁又会理会一女子求援,这本是此处极为常见的,无人会管闲事。

不论云媛或是邱献,都不曾对不住唐旌,他们视唐旌为挚友,给予信任,却换得这般下场,实是可笑。

直至此时,唐旌也不住张狂大笑,面部肌肉扭曲,双瞳猩红,兴奋又怨毒的讲述一切,咬牙切齿道,“若不是邱献愚弄于我,若不是云媛不知好歹,若不是他们这般幸福,幸福到碍眼,我就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这是他们之错!”

苏离眸色微敛,眼尾划出细纹,冷漠注视唐旌,一句话都不屑多言,亦无需多言。唐旌活于自己世界,觉世间都对不住他,自也听不进其他言语,何必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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