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噩梦。”明石爱理说。
糸师冴偏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明石爱理表情深沉,有一种被背叛的不可思议:“我梦见你在跟人勾肩搭背,他叫你小冴,你叫他小龙。”
她说着说着哽咽了:“你们还一起收拾球场!一起去买冰棍!你不光给他传球居然还、还夸了他!excellent!crazy!unbelievable!你都没有这样夸过我!”
糸师冴:“?”
糸师冴心想他以前也没少夸过,他是比明石爱理要多一份记忆么?还要怎么夸,非要重复这弱智三连,吃口饭还要夸她真棒真能干?别人是记打不记吃,她是打也不记,吃也不记,油盐不进,来东京呆一年岁数还往回倒了。
懒得骂。
糸师冴又多拿了一份沙拉:“多吃点。吃完回去补个觉,免得在这尽说些梦话。”
明石爱理坚持道:“你先发誓你不会背着我跟他玩得很好。”
糸师冴:“……”
糸师冴:“你到底几岁?”
明石爱理悲愤:“我就是九十九岁都改变不了客观事实,他都惦记上兄妹丼了……很危险的,冴哥你得先顶住啊!变成千里送那可是一时失足千古恨。”
士道跟她掰扯这些之前,明石爱理还有些“实在不行我也略通一点武艺”的想法,能卡着界限下手的又不是只有士道龙圣一人。当然这是下下策,她向来是个不畏惧纷争的和平主义者,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但是在士道龙圣笑嘻嘻又期待万分地说她或者是糸师冴给予痛楚和爆发都行之后,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想法……感觉真上手就会无可抑制地进入R18的路线,她踩下油门就不认识刹车了,而士道龙圣怎么看都是那种情愿一路狂飙到坠崖还高歌殉情的末路狂徒。她还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加速进入成人世界。
卖了糸师冴她心虚又释然,他果然没把士道龙圣放进眼里——不是,他是没察觉到对方的觊觎之心,还是察觉到了也能冷淡地消化啊!大了一岁就这么轻车熟路么?之前在镰仓的时候也没感觉到啊,马德里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说在梦里他那么夸士道龙圣真的太过分了!
糸师冴不耐烦地一巴掌呼上脑袋:“我还用得着你提醒。能不能好好吃饭?再发神经我先收拾你!”
明石爱理一边躲开一边回嘴:“怎么,新的就是比旧的得劲儿是吧?我就知道你出国之后口味开始西化了!”
“……劳驾。让一下呢,我拿个沙拉。”飒波留说。
两个人让开了。明石爱理回过头跟飒波留打了个招呼,好心提醒道食堂阿姨昨天说会有烤秋刀鱼,就在最里面的窗口。飒波留僵着张脸说了声谢,一边恨不得自己聋了,一边心想他在食堂吃了这么多回饭,从来不知道第二天的菜单会是什么。
他们到的时候,食堂里还没有几个人,现在陆陆续续人多起来了。糸师冴觉得没必要丢这个脸,在嘴边冲她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把人勉强按住往窗边的位置走了。
明石爱理和糸师冴的噩梦之争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怎么有人能做个梦还把自己气得跳脚的。糸师冴不理解也不尊重,她情绪变化之快,前几天还莫名其妙地对着他愧疚上了——不知道愧疚个什么。现在又开始展现她那总是在奇怪地方浮现的占有欲……算了。糸师冴把这些想法丢到脑后,其他人悄悄投来的视线多得有点烦人,不过倒不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而是因为坐他对面那人最近才跟奥利弗·爱空翻完脸。
当然,分开的时候两个人又你好我好地师兄师妹上了,好像跟真的有这回事一样。这层关系她没提过,糸师冴就知道八成是张嘴乱喊。
事实上,明石爱理这段时间在训练中有点艰难。
她跟闪堂倒是飞速地熟悉起来了。认识闪堂秋人的第二天他就凑过来问她和糸师冴是在交往么?会聊八卦是个不错的开始,而且这个问题她应对得可熟了,熟到甚至有几分怀念。她反问哪里看出来在交往?闪堂秋人却秒答你们看就不像一对,然后沉默半天又开口,你穿的是糸师冴的外套。
国家队的外套都是统一制式的,只是背号的小标不一样,她揪起外套看了眼,还真是,大概是当初就直接拿错了。原主刚好路过,她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打了个寒颤又觉得冷,糸师冴接住,看了眼,把臂弯搭着的风衣递过来。她说了声谢,抖开来穿上。
闪堂下意识问这是你的衣服么?
明石爱理说不啊。
两个人对视半天。闪堂吞回千言万语,在这种情形下没忍住说,你是我的理想型。
明石爱理说那还挺巧,我最近的理想型是泰瑞。
闪堂秋人:?
他们后续相处也比较轻松,闪堂的路数她很快就摸清了,传球的精准度稳步上升。而且她说什么这人都会应,性格怪好的。
磨合的难点反而在于理论上她更熟的奥利弗·爱空和仁王和真身上,没办法,平日里相处是一回事,球场上又是另一回事。
明石爱理以前就看过他们的比赛。那时以防反著称的钻石时代的名气才打出名声,奥利弗·爱空刚刚戴上队长的袖章,因为岁数几乎是场上最小,还被戏称为小队长(后面在咖啡厅偶遇,她盯着看了半天才确定一脸胡茬的青年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小队长),她兴致勃勃地买过现场票和当时的队友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