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从来不易。这点对于蓝色监狱的众人来说是这样,对于U20来说也是一样的。
一个已经完整的体系突然换了领头的声音,谁都需要时间去适应。U20主打传控防反,风格稳扎稳打不出错,非常典型的霓虹式团队足球,集体荣誉感把他们拧成了一根绳。总教练法一保守人如其名,战术保守、决策保守、待人保守……说白了就是温吞。好处在于他只给大方向,球员底下的小动作他睁只眼闭只眼不愿节外生枝,自由度高,坏处在于私底下可能爱空作为队长的威严都比这个正牌教练大。
为了拉拢糸师冴,不乱茑和法一让步了相当多,现在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变成了糸师冴,只有教练能决定的大名单也有了可回旋的余地。糸师冴的风格就强硬多了,他也不是那种会耐心解释的人,球场上只有发出命令和响应命令两个环节,干脆利落,他要的就是完全的服从,这让其他人都不太适应。
而他带来的两个新人也是令人心情复杂的存在。
有人上,势必有人下。
前锋尚且可以组成双锋(但糸师冴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一场比赛总不能有两个门将吧?
就算明石爱理与众人交情不错,涉及到大名单这个敏感问题,也让人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不角源更是感触很深。同行之间消息是最灵通的,明石爱理上升速度之快,外行人不懂这其中的含金量,他自己是踢门将的还不懂么。他是不知道明石爱理跟教练之间有什么矛盾,但这也不代表他就能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虽然明年他就要退出U20,他还是想争一把。
风暴眼的中心,当事人明石爱理倒是很镇静,该训练训练,该说笑说笑,每天跟糸师冴同进同出,像是看不懂平静海面下的波涛汹涌一样。
更离谱的是。
音留彻平忍不住说:“……你还帮忙训练了对面的门将?”
虽然知道她就是从蓝色监狱过来的,但现在两边的立场可是对手了,她仍然为其提供帮助……这孩子。这就算了,完全不背着他们的么?
明石爱理哪知道音留在想什么:“嗯。这算不算是我的首席大弟子?不要太轻视他们哦。”
她心血来潮这样喊过一次,当时蚁生十兵卫受不了地叫嚷起来,我牙丸吟倒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下来。她爽快地除了前者的名。真是的,这可是她第一次真正教别人些什么,更珍惜一点啦。
不过她其实也没教多久,从跨年宴会后差不多是教了将近两周的时间,走之前她针对我牙丸和蚁生都给出了建议,剩下的工作就移交给绘心甚八。该教的反正她都教了,学会多少用出多少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她仁至义尽,至于绘心老师忙不忙得过来……她会在心里为他加油的。
那句不要轻视也是给其他所有人的建议。U20的状态算不上紧绷,可能唯一的压力不源自对手,而是来自队友糸师冴。毕竟场上十一人都是前锋,简直是有悖常识的存在,其他人都把这当成是一场商业噱头赛,不乱茑卖门票赚得盆满钵满,每天都喜笑颜开。
但明石爱理好歹对蓝色监狱了解得更多,她可不会小看她的亲友,也不会小看绘心甚八,把这当成是过家家,当心会翻车的。
音留彻平比起听从她的劝告,更惊叹她的坦然:“这可是资敌啊,别让更多人知道了。你都不担心会产生威胁?”
明石爱理:“我知道的,小音留。但,是哪种威胁?如果射门不进难道不是你们该反省么?我只是普通地尽到了助教和门将的职责而已。”
音留彻平被哽住了,这话真是说得合情合理又不留情面。
“再如果是担心同位置的竞争……”其实这一说有点天方夜谭。他们也就是刚上手两周而已,说这个也太早了,但是她不会否定任何一种可能性。明石爱理耸了耸肩,“亲手培养自己的替补的感觉也不错嘛。”
狂得没边啊。音留彻平心想,他笑着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士道龙圣的处境就更微妙了。
他第一天开会就动手揍了闪堂秋人,就算爱空随后把场子找了回来,也覆盖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闪堂秋人在U20中人望很足,足到因为这事,士道龙圣的群体友好度已经降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说实话,这怪不得任何人。糸师冴又不是幼儿园老师,他把人从蓝色监狱里带出来在他的观念中就已经算是提供了全部帮助,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跟他无关了。
士道龙圣又是一个从来不嫌事大的麻烦人士,他招惹完也不介意他人的后续态度。只是好奇一件事情——
“爱理亲明明可以让他们的态度更强烈一点吧?”
明石爱理终于没办法继续把旁边这人当成是空气,她忍不住反问:“你有受/虐/癖么?”
“没有哦。”士道龙圣回答得很顺滑,“只是觉得虚与委蛇很无聊而已,我还以为爱理亲这么讨厌我,一定会告状呢。”
明石爱理:“我不喜欢你的用词。怎么,你是在看不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