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驾着马走远些了吗?怎么会死了?还是死在了这?
雨势凶猛,从空中像一枚枚钉子,钉在陈淮的身上,她再转身望去,这处哭泉村的中央,哪里还能望得到师尊他们的身影?
在邪祟冲破结界之时,师尊等各大门派之首早已分散四处,寻求抵御邪祟之法。此刻这处只有陈淮裴钦师姐三人未动。
又是雨夜,又是昏黄的天气。
陈淮感觉有些上不来气,她松开了握住了师姐的胳膊,望着前方滚过来的头颅。
季风...这个小小的修士,在逍遥宗无人知晓他的姓名。他是不是驾着马车拉着兄弟们的尸骨回去途中被天裂中释放出的邪祟夺了性命。
但...不应当是,邪祟不过刚冲出牢笼,会跑那么远些杀了他吗?更是杀了后,这颗头颅能滚这么远,而且恰好滚到自己面前来。
师姐语气颤抖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裴钦接道:“他估计驾着马车走了许远,不过应当是见着此处天裂开了才赶了回来。这才是为此丧命。别的情况...他死也不能死在这。”
裴钦真是想不通,他一个小修士见着天裂又如何?他补全得了吗?为什么要赶着送死。当真可笑至极。
不过他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怕是说出了让陈淮不喜。
陈淮向头颅走去,耳边席卷了嘶吼和风声,纷争已经开始了。待到她走到头颅跟前,伸出手来将季风的眼睛合上。
他为了什么?为了信仰而战,为了是万万人的希望。季风会不知道自己是枉死吗?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回来了,将兄弟们的尸首放的远一些,回来搏这渺茫的希望,愿为上修界尽一份力。
上修界又有多少人和他一样呢。
为了山河静好,为了世世太平。
陈淮轻声对那颗头颅道:“好好睡吧,天裂我们会处理好的。之后带着你,带着你的兄弟。回咱们逍遥宗的英雄冢。”
随后她转身对师姐说道:“此处危险,师姐回逍遥宗吧。”
师姐迟疑片刻:“我...”
思虑片刻,她望着裴钦和陈淮的脸,最后还是一咬牙,站在原地未动朝着陈淮说道:“师妹...我不走,我会医术。我也能保护你们。我陈晴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只是说完这句话,她的手心却止不住冒虚汗。
死...谁不怕死啊...更何况自己还死过一次...
陈淮听后点了点头,但仍是不放心道:“裴钦你照顾好师姐,我去师尊那旁帮忙。而且师姐!切记!不要乱跑!”
随即她抬起脚便往师尊那边跑去,也不回头望裴钦一眼。
天裂愈演愈烈,昏黄的天夹杂着暴雨,陈淮裹紧了衣袖,顶着狂风一步步向师尊处走去。现在哪里还有修士用的上术法幻化出伞来,如真唤出,便成了天裂中邪祟的靶子。
景宴之一手持剑看着来人,一边朝着后身呼喊道:“青提!你看是不是你们逍遥宗的陈淮!”
他身后的众修士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炸开了锅:“谁?陈淮?陈淮来了!上次补全天裂的不就是她嘛!”
“是啊!可不就是逍遥宗的陈淮吗?”
“呵,但她真这么厉害为什么补全天裂后不盯着一些?瞧现在,还得让咱们渡业坞来上。”
“诶!别这么说!要是来的这个陈淮真补全了天裂,也省着我们妄送性命。”
“朱兄说的不错!再不济逍遥宗不还有个青提师尊吗?用的着我们一个制药的门派来这补全天裂。再者说能者多劳,我没能力,我可是扛不住了。”
“啊呦!我也扛不住了!这邪祟实在太过厉害!我还不想死!我家儿老小都在上修界等着我呢!”
站在景宴之旁边的俊俏郎儿面上不喜,衣着锦地罗的诗韵墨香袍朝着那群人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嚼舌根!真不怕一会邪祟都将你们撕碎了去。”
忽而一个邪祟冲向锦玉背后,景宴之剑锋一转将邪祟刺杀,但见化为一缕黑烟消失殆尽,最后发出一声嘶吼“啊!”,似要穿透人的耳膜。
雨势滂沱,水珠顺着景宴之的发丝往下滴落,他回身一转便与锦玉背靠着背轻声呵斥道:“锦玉,你当心些!怎么现在还有空分心!”
锦玉感受背后湿漉漉的衣裳传来温暖,仍是有心思打趣:“怎么现在你不唤我锦兄了?”
不远处的荀怀瑾见二人如此,忍不住哀嚎道:“你俩还有心思打情骂俏,陈淮到哪了啊?还有青提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