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淮三人从红沙醒来后,便又往回逍遥宗启程,披星戴月又是好久,跋山涉水了,猎杀邪祟...
此刻三人站在高山松树下,享受着自有的风,放眼望去,便是到了上修的边界。
陈淮一直在心里估算着时间,现在距离两年之期还有三个月。
还好。
一切都来得及。
“咱们先落脚吃口饭吧。之后我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木芫花边伸着懒腰便打着哈欠,溢出的泪在眼眶含着,他本以为两年之期太短,万不想三人竟然来回迅速,且‘回魂香’取得说不轻易但却也不难。
他说罢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满是灰土,后又偷偷瞄了裴钦一眼,只见裴钦衣着素净,比陈淮竟然还干净着几分。
骚包。
在逍遥宗就裴钦穿着讲究。
这折腾两年,裴钦竟然穿着竟然还能保持素净,也不知道他花多少心思打理。
想到这,木芫花又在心里暗骂一声‘这裴钦比女人还女人’。
“好。咱先好生休息,之后回逍遥宗。”
陈淮轻声笑道,眉眼都舒展开来,无论如何他们获胜了!师姐有救了!裴钦...
她也望向裴钦的身影,少年站在原地,身子出落的越发标致,容貌也愈发的好看,且性子也柔软了不少,当真孺子可教也。
千年间发生的噩梦不会再卷土重来,也不会再日日夜夜侵扰她的五脏六腑,陈淮此刻心里紧绷的弦是彻底的松了。
“嗯”
裴钦听陈淮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便去山脚下的小村落寻个客栈好生休息一番。
“呦!三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站在客栈牌匾的门口,穿着黄色素衣,头顶黑帽,遥远便看着这气度不凡的三人朝自己这客栈走来,于是卖命的吆喝,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
“小二,咱们店多少钱一晚”
陈淮头不抬眼不睁的问道,这荒山野岭的小店,再贵也不过几个铜钱,况且自己身子的乏惫也被勾了上来。
思及她的腿又开始痛了,当真是旧伤未好,新病又添。
“哎呦!客官哪里的话,先是里面请吧!”
小二狡猾一笑,热络地忽悠着三人,等带着三人入了这《斋你没上梁》客栈后,才猛地狮子大开口道“客官们,小本生意不容易。且荒郊野岭的客栈成本高,你看我这店全是实木,且我们老板还有老小要养...”
“停!停!停!”
木芫花入了这客栈便坐在长椅上,等着小二说价钱后赶紧交钱,回去上楼休息,谁曾想小二竟说个不停,语气又不耐烦道
“我不想知道你,你家老板,还有这店铺的来历。就算你家老板妻儿老小今天都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客栈一晚多少钱。”
“嘿嘿,客官。这句话您可问到点子上了。既然你问了,那我便答了。”
小二面上谄媚,伸手先重新搭了搭肩膀上毛巾,随后伸出一个拳头朝着三人比划一下。
“十个铜板?”
陈淮略微皱眉疑问道,但细想也还能接受。
“不!客官!咱们店是一人三十银两一晚上”
小儿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朝着陈淮解释道,之后又贴心的扭头向另外二人看去“三位客官若是吃些食饭,便各加十银两,若打酒来嘛,便再加五两。”
?
“什么?”
陈淮看着自己面前这一排排晃动的牙齿,自己的音调都止不住拔高,什么客栈这么贵?荒山野岭的客栈,墙皮都脱落了,要这么贵的钱还不如直接去抢呢。
更何况自己在逍遥宗都没有三十银两一个月,现在可别提。
自己浑身可一个铜板都没有,全指着木芫花和裴钦付钱呢!若他们二人都嫌贵,或者说口袋里没那些钱,自己可不又要在树上对付一宿了?
“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木芫花收起来自己张嘴的惊愕,随即眼睛便向喷了火一般,对着小二又骂道“你们是什么客栈,挂着的是什么牌匾?
《斋你没上梁》,我看是宰你没商量。
你们干什么不当土匪啊?怎么不从我的口袋里把钱抢走?”
“切。”
小二见这三人虽气度不凡,但口袋里没钱有什么用?更何况三个人,两个人骂自己,其中应当是个哑巴。于是瞬间换了副面孔,不服气地朝木芫花怼道
“抢?哈,我们就怕抢到你们这种穷13,没钱又难缠。
赶紧的,住就拿钱。不住。”
他语气一顿,冷哼一声,再从三人脸上划过,刚张嘴要说‘不住滚蛋’,可手上却放上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他低头扫了一眼,袋子里隐约还有银票。
“呦!这位客官,我早看出你气宇不凡!只不过是不爱开尊口,这不一出手就是敞亮人。咱这些钱是不是全花了,还用找吗?不会也有给小的的小费吧...”
“闭嘴。”
裴钦的耳朵被小二吵得头疼,他的视线却一直在陈淮身上未曾离开过,跟着陈淮木芫花二人风餐露宿,每夜他都是挨着陈淮睡得,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不会做哪些恼人的噩梦。
刚才他想要是小二说剩两间房该多好,可这小二不是说店长死了娘就是在说自己缺了牙,而且有木芫花在,怎么说自己还要和木芫花睡一起。
当真是烦的很。
他好想给木芫花赶出客栈。
之后听小二说只有一间屋子。
“好嘞!客官!”
小二喜滋滋朝后厨大喊,“三位贵宾!上层请!好酒好菜请备上!甜酒辣酒亦不缺!”
折腾来折腾去,陈淮终是与那二人酒足饭饱,自己则喝的头晕晕的,于是她先上楼睡去,后面也不记得木芫花与裴钦何时上的楼。
在她踏上木质楼梯上楼时,还在心里想呢‘这裴钦可真是有钱,那么一袋子钱要放在自己手里,都不敢想自己得是个多么开朗乐观的小女孩’。
夜深人静,二楼客栈的窗口对着皎洁的明月,洒进屋内一片好风景。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翻身下铺,伸手去桌子上给自己倒了口茶水。其身前的铜镜反着光,照出木芫花昏昏沉沉的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盒子里的东西好像在和他说话一般。
于是他仰脖子喝尽杯中的茶水后,鬼使神差的伸出指尖,将那盒子打开。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草药,不过草色枯黄,了无生机。
‘回魂香’是这样吗?
这个香似乎不对劲啊。
木芫花被脑海中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刚喝尽肚子里的酒也醒了大半,这‘回魂香’怎可能不对劲?这是他们三人千辛万苦地取得的啊!
他将那株草从盒子捏出,可手却止不住颤抖,因为这草...这草...根本是死的!
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