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海道待了一星期,带着轩滑雪泡温泉,去函馆看茫茫大雪与蔚蓝色海岸的极致交汇,抓拍轩站在行驶的列车前,那不经意的一幕。海边、轮渡边,以及五颜六色的房子边,拍轩各种帅气姿势的照片。
最后一站去了奈良,在晚霞映照下,与轩靠坐在草坪,看小鹿。
出去才发现,轩被宋陆延教的识大体,懂礼貌,逢人便叔叔阿姨叫着,简单的几句日语是临行前宋陆延教的,路途中小大人般,还会时不时关心她累不累,喝不喝热水,要不要找地方休息,嘴巴抹了蜜一样甜。
离开奈良那晚,她给轩擦干头发,柔声问:“轩,喜欢陆延叔叔吗?”
“喜欢。”轩毫不犹豫地回答,“叔叔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来?”
魏栖音用浴巾裹住他的小身板,将他抱上床,“叔叔要工作。”
轩钻进被窝,善解人意地说,“叔叔放假的时候,我们再来。”
魏栖音垂眸,“轩要上小学了,如果成绩在班里排前三,我会考虑的。陆延叔叔可厉害,年年第一。”
“我一定比叔叔厉害。”轩说得很坚定,小孩子到底藏不住事,一会儿支支吾吾又道,“妈妈,叔叔说我是男子汉,在路上要把妈妈照顾好,还说回来奖励我一辆赛车,叔叔不让我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魏栖音捏捏他的鼻梁,把他揪出来套上小内裤,“这一路嘴这么甜,原来是想要赛车啊。”
轩立马坐直,“不全是,妈妈工作很辛苦,我真的想照顾妈妈,以后我长大挣钱养你。”
魏栖音眼眶发热,“好吧,勉强相信你一次。轩,想爸爸吗?”
“我给爸爸拍了很多照片,叔叔帮我把照片洗出来,想的时候我会拿出来看。”轩捏着被子一角,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魏栖音踟蹰一会,关闭床头灯,轻轻躺在他旁边,黑暗里双眸晦涩不明,紧紧抱住轩许久许久,才试探性问:“轩想要什么样的爸爸?”
轩心目中爸爸的样子像依琳家的白叔叔,穿警服、抓坏人,很酷,可他脑海里更多的是开赛车的宋陆延,做美味饭的宋陆延,每年除夕夜会给他惊喜的宋陆延,牵着他逛公园、陪他看电影、去迪士尼的宋陆延,好多好多,数都数不清。
他默默抬起头,“想要白叔叔那样的,也想要陆延叔叔那样的,是不是很贪心?”
未料到,他会提到当警察的白琛,魏栖音眼珠激烈地晃了晃,心底撩起火苗,她深呼吸强压住火气,而后拼命强迫自己变得温柔,“轩不行的,只能选一个。”
“那我选陆延叔叔。”二选一对于小孩子来说很简单,他高高兴兴地果断做了决定。
轩睡下后,她开始整理手机中的照片和视频,机身运行变慢,屏幕多番提示内存已满,想清理,却哪张都舍不得删除。
这时,宋陆延发来微信消息。
SLY&Y:今天照片没发。
她将内存已满的提示截图发给他。
SLY&Y:把照片原图发过来,我保存到网盘,你直接删。
一顿操作后,手机运行没那么卡顿了。
她指尖往上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很长,基本全是照片,文字信息很少。他每天给她发定位,办公室的盆栽照片,一般他只出镜一只手,偶尔出门应酬,不管去酒吧还是饭店,都会拍一段视频发给她,好像她作为妻子在查岗一样。
这种行为很奇怪,即便是真夫妻,也不用每天汇报行程。
说不出的怪,却在她心底生了根。
回北城那天,宋陆延穿了件简单黑色冲锋衣,在接机口等着,远远看到他们后,眼底才渐渐浮上笑意,少根胳膊虽不影响生活,但终究不完美,他想一只手搂着魏栖音,一只手抱起轩,却没办法做到。
只能用眼睛深深盯着魏栖音,单手抱起轩,他问轩,“累吗?”
轩搂着他的脖颈,“不累,妈妈说了,下次带叔叔去。”
魏栖音不自在地往人群中瞟,宋陆延在她右侧,与她肩并肩,笑意更深了:“好,听妈妈的。”
他们飞机黄昏六点到站,宋陆延七点有局,安排好他们的食宿后,又快马加鞭乘坐江淮的车离开。
停下车,等红绿灯的时候,江淮扭过头,冷不丁对他说:“魏栖音看着不像查岗的人。”
“她没查过。”宋陆延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夜景。
江淮踩住刹车,哀怨地看他一眼,“那你每天让我录视频,合着是自己折腾自己,顺便折腾我,你真行。”
宋陆延将打火机丢在中控台,摇下车窗,呼出一口烟雾,“我闲。”
绿灯亮起,前方车辆徐徐前进,路灯光线陡然晃到车窗,江淮斜眼睨宋陆延陷进流光中的侧脸,啧一声,“你这张脸是该看紧点!呵~挺有自知之明嘛,主动汇报行踪,好男人的典范,魏栖音嫁你绝对安全感十足。可话又说回来,其实真没必要,别人一碰你,不管你醉没醉都会吐,百分百不会出轨啊。人家魏栖音混娱乐圈的,阅男无数,你俩应该反过来,你得查她的。”
闻言,宋陆延眉目动了动,掸灰的手臂从窗外挪回来,又将烟放到嘴里,“她不是那样的人。”
“随口一说,你别当真。”江淮见他脸色紧绷起来,连忙解释。
今冬北城异常寒,风像刀子刮着他的脸,他眸色沾染着寒气和夜晚的黑,吹了会儿风,摇上车窗,不再言语。
熬到零点才回了家,先在楼下散了会酒气,才指纹解锁进屋,一进门直冲洗手间而去。
花洒打开,凉水浇了满身,他低头看着自己,前胸后背一道一道的疤,胳膊狰狞得令他胃里翻江倒海,实在忍不住,扶着马桶吐了。
今晚,苏离攒的局,谈星城赛车场的项目,他们一帮子发烧友对这项目都挺感兴趣,做这个不求多少回报,单纯兴趣爱好。一杯一杯的酒中,敲定细节流程。
席间不小心聊到魏栖音,苏离讲她参加选秀那些事,她真的很拼,一天只睡两个小时,其余时间全用来练歌练舞。队友排挤她,制片人骚扰她,排名被资源咖压,她视而不见,专心做自己的事。她长得漂亮,唱念做打样样行,一身真本事,人傲气又犟,没少吃亏,也没少被苏离整治,可她越挫越勇,像闻三戏台上一打三,不服软也不服输,迎难而上好坏一条命,她就是这样毫无缺点的魏栖音。
白琛几个常说她脾气臭,说她拽的二五八万似得。他反而觉得那是她的优点,她怎么指使他,他都心甘情愿。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尤其这具恶心的身体,与她滑腻瓷白的皮肤相碰,都觉得在玷/污她,如果不是她的主动,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他只配在旁边观望、守护,不配再做更多。
晚上喝了一斤多,脑子有点晕也比平时更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魏栖音强,他要比她更强,才能压制她,才能让她依赖他。
魏栖音睡眠意识浅,稍有动静就能吵醒她,从宋陆延推门到走出洗手间,她听得一清二楚,没一会,一具滚烫的身躯向她靠拢,腰被他从身后环住,濡/湿的唇带着清新薄荷味贴在她颈部,他哑着嗓子轻声问:“睡了吗?”
她肩膀一动,还未回答,整个人被他翻过来,在黑暗中与他默默对视,他的眼神涩/气,拉着光丝,有那个意思,她被盯得心里缠/缠/绵/绵,想跟他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角逐。
她主动靠近,轻/啄他的嘴,他眸光肉眼可见的变深、变红,红到蹙血,下一秒,他扣住她的后颈,俯身压过来,两/唇/相/贴,触感柔/软有弹/性,偶尔被咬住会微痛,舌/尖慢慢悠悠在口腔里扫荡,忽又变成吮,热烈的吮、疯狂的吮。
身体反应愈加强烈,她趁着呼吸的间歇,喘着粗气命令道,“放歌,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