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光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射过来。
赵渠下意识掩了掩眼镜,虚眯起双眼,继续往前走。脑海中想起来宋命说过他的入梦。
难道说,他又入梦了吗?
可这一次又是谁的梦呢?
会遇见像张诚那样的家伙吗?
会有巨大,恐怖的怪物吗?
会有队友在前面等着他吗?
这些问题在心中此起彼伏。赵渠面对未知似乎没有太多反应,他只知道前面的一切既然来了就得去面对。他越往前走,光圈越小,身边的黑暗渐渐变了颜色,周围安静的环境开始渐渐吵闹起来,不知何时,赵渠发觉自己在走楼梯,周围又何时成为了旧居民楼,眼前的黑暗成为了窄小,发旧,肮脏的墙面和楼梯,以及一个带口罩的外卖小哥正一手拿手机,一手提外面从他的身边匆匆跑过,不小心撞了下赵渠还慌慌张张歪头说了句“抱歉”留了个背影急匆匆上楼。
赵渠扶了扶撞歪了的黑框眼镜,挠挠头,看了看老天爷的脸色,心说天色不错,骄阳似火,这是…
回到了现实?
赵渠意识摸不着头脑,正抬头看见了一扇铁门开着。
这种门是那种老式房门,大红色的铁门上贴着歪歪的福字,以及一些修理水管开锁通下水道治阳/痿的小广告。
而屋内的情况却一言难尽。
此刻门外天气温和,屋内却充斥着诡异的红光。
像是什么东西被拍碎了,血撒在这间房子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看起来,这扇门里门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屋内简直是分分钟可以上演一部一百二十分的国产恐怖悬疑电影。
赵渠的思绪才渐渐清醒。原来他还没有回到现实。
他可以选择不进去吗?
可这扇门就摆在这里,宋命也没有说过入梦的人进入别人的梦魇,可以选择不参与吗?
“哎呀哎呀哎呀,老板快显灵!”赵渠在原地搓手手。可老板此刻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看来靠谁,不如靠自己。
赵渠犹豫了一下,他安慰自己,没事哒,没事哒!
还是踏进了这间屋子内。
这房子内简直一言难尽,红光仿佛是凶光一般照亮着客厅,逼仄窒闷的腐烂气息充斥着整个屋内,老旧发霉的墙面,破旧的老式沙发,以及一张红色大圆桌,几张椅子静悄悄摆在那里。
像左望去是一整面墙的厨具用品,发黑的砧板上还有一块带血的肉,发黄的菜叶子随意扔在菜篮子里,只有一只红筐内装着一篮子鸡蛋还算比较新鲜,一边的小冰箱半开着,里面隐隐约约能看见几只咸菜罐子,以及一抹红色的液体流出冰箱外,蔓延在地上。
一定是肉化了动的血水……
赵渠心想。
赵渠从这厨房走过,看见了几间隐匿在黑暗中隐约可见门框的五间房门。
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不大符合现实的房间构造。毕竟这是小小的居民楼栋,不可能会有这么长条的房型,而是更像是某个破败旅店,转角最不好卖,最容易闹鬼的那几间房。
“滋滋——”
客厅天花板上的昏黄灯泡发出亮光,亮光昏黄,配着这屋内的红光,整个屋子融合起来,变得愈发暗红。他这下发现,这房子没有窗户,可一阵阴冷的凉风袭来,赵渠下意识抖了抖肩膀,抱了抱肩膀,一个没注意看,旁边那短小的走廊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静静地靠在墙壁。
有个人影。
这个人影子不知在那里静静地站了多久,有或许在那里静静地伫立着,看了赵渠多久。
赵渠生硬站在原地,满脑子飘过:
是梦魇中的怪物么!
是做梦的人?
还是宋命?
“嗒”
“嗒”
“嗒”
那个人缓缓走来,黑暗中发出来硬后跟与水泥地接触碰撞的生硬声响,接着,一双漂亮的黑皮靴出现在暗红色的地面,暗红色的光映在笔直的西装裤腿,松散开几颗纽扣的灰格子西外套,内里一件绸缎的V领白丝衬,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珍珠项链,以及左耳上那一颗在昏暗下闪着微光的耳钉。
最后出场的是那张脸。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架起一副银框眼镜,和无可挑剔的容颜相得益彰。
这个人怎么说呢,见到他的第一眼,赵渠莫名想起来穿比基尼跳舞的骚狐狸,但看久了你就会发现此人浑身充斥着一股子轻浮。
这个人见到赵渠,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起来,伸手举止优雅的打了个招呼。
“嗨~”
赵渠莫名楞楞,下意识紧张了起来。因为他等来的不是宋命,不是怪物,不是中了梦魇的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陌生的潮人。
说实在的,赵渠有,潮人恐惧症。
他一见到这种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就会下意识进入自闭状态,变得不爱说话。
那个人信手拈来般的外向,即使是在昏暗,散发恐怖气息的屋子,也能游刃有余的开始聊动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