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近,抬眼望着一旁的喻天韵,太医朝她匆匆行了一礼,随着鈅儿一道来到褚律文的身侧
褚律文率先按下鈅儿的手臂,随后递给她一个眼神,此刻鈅儿虽不知,二人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眼下却也放下了悬着的心,眉眼也稍稍缓和下来,转头抓着太医的胳膊,佯装着急的边晃边道:“太医,你快来给我家公子瞧瞧啊,好多血啊”
“鈅儿姑娘,我这不是正要瞧呢嘛”太医甩来鈅儿的手,带着些不悦道
“鈅儿,送公主”褚律文虚弱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不满
“公主可还有话要交代?”走到院中无人的角落处,鈅儿开口问道
喻天韵沉思片刻,抓住鈅儿的手,认真问道:“鈅儿,你可当真钟情于沈侍卫?”
“绝无此事!”鈅儿闻言急忙摆手否认,看着喻天韵一副探究的眼神,继续道:“我知晓府中早有此相关传言,我只是懒得去分辨”
“如此甚好”
“什么?”
喻天韵搭上鈅儿的肩膀,认真道:“我与子珩对沈斌的身份有所怀疑”说着垂下双手“如今皇弟又命其一道于卫尉府上任,居公车司马之要职”
不等喻天韵说完,鈅儿开口认真问道:“公主对此是否事先知情”
“自是不知”喻天韵知道鈅儿有此一问,是因心中的疑虑,不过她也答得坦然
“至于沈斌究竟是何来头,或许可想李策将军详细问问”说着抓住鈅儿的手,严肃道:“转告褚律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切莫将褚府和自己推向火坑”
“好的,鈅儿明白了,公主放心,我会原话转告公子的”
“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说着超前走了几步,复又回头,抿着唇似是有话要说
“公主还有何吩咐?”
“她的伤……”
“公主宽心,无碍的,公子不会拿自己性命玩笑的,即便她想这般做,主家也是不会应允的”鈅儿展颜道
“如此甚好”说完一个飞跃,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以此同时,皇城上书房中,皇帝满眉头紧锁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半晌后朝那人掷出茶盏“沈斌!是朕将你放养太久了,叫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吗”扶着龙椅的把手站起身,指着沈斌接着道:“你身为暗卫首领,胆敢私自进宫见朕,如今竟然意欲违抗圣旨,当真量朕不会杀你是吗?”
只见身着黑衣的沈斌,依旧垂着脑袋,跪在原地一动不动,额头已然因方才掷出的茶盏,渗出了血迹
半晌后,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坐会位置,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公车司马,是为守护皇城之要职,除了你交于旁人朕也是不放心的,沈斌你明白吗?”
见他不语,接着道:“如今褚律文回京,也在京都任职了,眼下也不会再回边境,便是留在了朕的眼皮底下,自然也无需再委屈了你,你也不必再干着那些不见天日的差使”起身走过去,将人拉起来,笑着道:“朕听闻,你爱慕褚府的鈅儿姑娘,如今你身为六品官员,俸六百石,娶之岂不足哉”
闻言,沈斌眉头微蹙,眼神复杂的看着此刻满脸笑意的皇帝,下垂的拳心不自觉地捏紧“陛下,鈅儿是无辜的”
“当然”说着拍了拍沈斌的肩膀“能强方可护之所爱,对吗?”
鈅儿走进内屋时,太医已然被褚律文打发走了,此刻手中正拿着喻天韵给的字条,抬眼见着鈅儿走进来,问道:“公主可有同你说些什么?”
“公主托我转告:转告褚律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切莫将褚府和自己推向火坑”放低声音,边说边走近“公主还说如今她被困宫中,诸多不便,沈斌之事还是得公子自己去查明,可向李策将军询问一二”
“如今他已然是公车司马了,褚府自是留不住他的,从前往后,大约也不甚重要了,不是吗?”
“是啊,即便他当真是皇帝的人,而后也是无干之人了”
褚律文抓着鈅儿的手,关心问道:“那你呢?是何感想?”
鈅儿抽出手,给褚律文倒了一杯茶,笑着道:“公子倒是与公主不甚默契”
“哦?”
“方才公主也对此一问”说着坐在褚律文的对面,支着脑袋,道:“回京后,我二人并未有过多交集,倒是不知缘何会有此疑问”
“是吗?”褚律文端着茶盏,脑海中也仔细的回想着回京后,二人的生活,似乎当真如鈅儿所言,一个在前院,一个与后院忙碌操持,却无甚交集
褚律文端起茶盏,看着鈅儿,幽幽道:“但愿如此吧”
“方才进门,见公子眉头紧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鈅儿转移话题道
“这是公主交于我的”低声着将纸条递了过去
鈅儿看过上面的内容,不可思议道:“陛下竟疑心至此吗?”
“那晚我便觉着蹊跷,为何公主会突然入府,让我进宫求娶,那时只以为是因着京绣卫的桎梏,她又不知该找寻何人,便来求了我”说着捏着茶杯“现下想来,‘美人’入府,便是在等着这一出出陛下想要的戏”
“难怪那日陛下来府中见着崔姑娘,要故意提及公主,只怕这次宣其入宫,为的也是分间公子您与公主二人的关系”
“永宁太后殡天后,她一直受困宫中,便也能够说的通了”褚律文轻点着桌面道
“此次周星容公主入京,公子只怕要提前想好应当之策,不若……”
褚律文歪头挠着脑袋,无语道:“真烦呐!”
闻言,鈅儿连忙示意褚律文轻声,指了指后院
“明日找李默来!”说完脸贴着桌面,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后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