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好疼啊。”男人的话音很轻,语调像撒娇。
河令卓把他反搂住,中指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
“喝酒了?”
“嗯,今天有应酬,喝了点。”
他想了想,补充道:“一共十三四个人,除了公司同事就是啤酒肚老板,正经场合吃的,没有美女也没有帅哥。”
河令卓被他的主动汇报说得心里软软的,声音也不自觉放软了。
“噢,不是说了,不用和我交代这些。”
“我想和你说。”
“要不要喝点粥?电饭煲里煲了肉粥,垫一垫。”
“这些事儿交给阿姨做就行。”
“我想给你做。”河令卓也用同样的话回他。
“嗯。”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低低笑地很开心。
不多时,男人回来了,或许是喝了热粥清醒了些,他换了一套睡衣,似乎简单梳洗了一下。
“于诣。”河令卓轻轻叫了他一声。
对面人正是河令卓的“好兄弟”金于诣,如果河令越知道了,大概嘴里能塞个鸡蛋。
“我在。”他的声音此刻压得低,是很悦耳的少年音,听起来有些别样的性感:“怎么了?”
“你今年二十四了。”
河令卓重新揽住他,一下下摸着他的头发,很软,像小动物的毛发。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金于诣感叹。
两人是高中同学,算起来,今年是他们一起的第七年。
“我的意思是,你差不多该结婚了。”
“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吧?”空气安静了好几秒,金于诣才有些干巴巴的开口。
“没有,认真的。”
“我这个月再多给你发点红包,你上次说好看的那个爱马仕包包,我也买给你。”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该回归正轨了。”
“什么算正轨?结婚生子就是吗?结婚就会幸福?”金于诣对他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重话都没有超过三句,此时语气却不是很好。
“......”
“我是为你好。”河令卓想不出更合适的措辞,最终说出了一句很讨人厌的话。
“我不会因此更幸福的,和你在一起......很舒服。”他坚持道。
“那你差不多该醒了,你只是舒适圈待得太久,到最后你就会发现,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过。”
“那你呢?你也是这样?”黑暗中,金于诣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水光。
河令卓本想哄着他,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
他赶忙继续摸上了金于诣的脑袋,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谁也没法回答谁的问题。
“越越说你谈了个女朋友。”
“你知道我说得是你。”金于诣的语气有些幽怨。
“以后别和她说这些,也不要给她安排实习了。”
金于诣没有追问原因,只是轻轻挣开河令卓,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和金于诣之间就是这样,他们太了解彼此,多年来也互相尊重。
河令卓愿意照顾他,金于诣对他也予求予给,在生活上很和谐。
但他们之间就是不能说未来,谈喜爱。
即使他们都知道,在彼此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这是永远卡在他们之间的鱼刺,不致命,但能卡出猩红的血丝,让人无法忽视。
其中的原因很复杂,细细追究起来能算到他们第一次见面。
河令卓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起来,金于诣已经穿戴整齐,做好了简单的早饭。
他不擅长下厨,简单的三明治,鸡蛋都焦了一半。
河令卓还是都吃完了。
两人之间沉默着,只剩下餐具摩擦碰撞的声音。
以往这些会交给阿姨做,河令卓也偶尔下厨,大多时候都是叫外卖。
金于诣穿了一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简单抓了一把头发,看起来没有一丝疲惫。
这源于他的家庭教育,无论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只要过了一夜,他就是精神抖擞的没事人。
河令卓很喜欢他西装革履的样子,金于诣长得好看,面如其人。五官温和大气,长一双狗狗眼,鼻子直挺。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公子的长相。
“我喜欢你。”他突然说。
河令卓愣了一下。
“我很喜欢你,不想你离开我,也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