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个神经病!我喊人了…”
嘴又被塞了个完全。
好半天…
“记住了吗?”路棘喘息问他,“这个吻,和我骗你的不一样,还有这里…”用手告诉他,“你记忆没了,可这些反应明明都还在。”
许安一靠洗手池,浑身哆嗦,忍不住哭了,只是瞪着眼不让眼泪往外跑,抿着嘴。
路棘见状,无数张脸在眼前闪过。
以前这样,依然这样,永远这样…
绝望让心悸了好一阵,收了手,收了急迫,凝神细看他眉眼,最后收了视线。
开门出去,再没回来。
许安一在害怕里茫然了半天,缓缓整理好衣服,其实衣服还好好的,只是借整理衣服的时候整理好心情,然后上了个厕所。
发现上厕所那个东西直愣愣的,好奇半天,不是只有早上上厕所才这样么?
他说记得什么?什么记忆没了什么还在,什么什么呀!
有…有病!
亏我还把他当好同事,还是得离他远远的才行。
洗手出厕所,站走廊上,怕回到座位又跟他坐一起。
四周找空位,全都坐满了?
去拜托林唐:“可不可以和我换个位置?”
林唐把眼罩拿开,眯了只眼看他:“为什么要换位置?”
“我不想和鲨鱼挨着坐。”
“鲨鱼?”
“你换不换?我送你个风铃作为好处。”
说着把兜里的风铃送给他。
林唐瞧了眼一旁熟睡的家属,想起自己座位本来就是跟人换的,而且也受够了她的抱怨,接了那风铃,跟他换了座位。
林唐一过去,瞧见路棘,点点头坐下,一种了然在胸间。
鲨鱼…是有点,整个人太冷了,冷血动物。
路棘翻看飞机上的杂志,脑子昏涨,好多骂声。
林唐把眼罩一罩,继续睡觉。
许安一伸长脖子看了眼那只鲨鱼,转回头发现林唐的家属醒了,盯着他:“林唐呢?”
“去那边坐了。”
“什么?!”他家属愤怒站起,“他最后几个小时都忍不住跟我待一起了?”
“不是…是我拜托的他。”
“让开!”
许安一紧张,自己这是,闯祸了?脚在她的强势下往后缩。
“林唐!你什么意思!”
林唐把眼罩拿下来瞧着她:“安一想跟我换个座位。”
“借口不是那么找的,他为什么要跟你换座位,你的座位跟他的座位有什么不一样!我看你是跟我待一秒都嫌烦!”
“你主观意识能不能不要那么强,完全不听别人的解释,他说他不想和我旁边这人坐在一起。”
路棘翻书的手顿了顿。
“我什么主观意识?意思是我无理取闹了!”
许安一忙跑过去:“是…是我…”晃了眼一旁的路棘,“我换的座位。”
路棘一继续翻书,不管周围发生了多大的事。
“就是了,”林唐似来了气,“你无理取闹也该够了,这趟出来,最后悔的就是带了你。”
“你说什么?!”
“你听见我说的了。”
“你!”
许安一劝架不成,对着林唐:“这么说,是不是太伤人了?”
林唐瞧他一眼:“这不是你挑起来的吗?”
许安一语噎,垂了头:“对不起,那你…还是坐回去吧,就…好好说。”
“玩儿呢。”
林唐不耐烦起身,往自己位置上走。他家属跟过去,嘴里已经开始碎碎念。
许安一在心里叹口气:哎…都是什么事啊,怎么美好的旅途,是这么个结局呢。
刚要坐回位置,飞机似遇到了气流,颠簸严重,许安一没站稳,往前一跌,头跌在了路棘胸前,紧张去扶扶手,飞机又一晃,脚跪地上,头晃到了他的大腿。
许安一抬头,与路棘垂着的眼眸相对。
“……”
许安一试着站起,路棘牵了他的手,让他坐好,顺手系上了安全带。
广播开始播报,说遇到了气流,请坐在原位,系好安全带。
飞机晃了足足十分钟,才又恢复到平缓,指示灯亮起。
路棘继续看那杂志,把注意力放在上面的文字里,心里的苦楚却在无尽地翻腾。
又是一种得不到的无望,又感受到那种无法摆脱的窒息,可能…是因为心里还保存了那么点期望。
这些加起来,让人脑子发沉。
就像抬头就能看见冬日暖阳,头却总抬不起来,又好想去看,去拥抱那份来之不易。
矛盾在心里郁结,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许安一揉捏着自己的手指,侧目去看他手里的杂志,也拿了杂志来看,翻了几页,没意思,就戴了耳机,打算看电影。
直到下飞机,俩人都没说话。
转盘等行李的时候,路棘先拿了行李,经过他身旁:“安一?”
许安一紧张,注视着转盘,没回话。
“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你…你也是…”
见自己行李来了,跑过去拿,之后路棘就一直在他前方几米远的距离,出了海关。
许安一和林唐还有水族馆的大家一起,直接坐地铁去了动车站,从邗市离开,回了戌城。
到站一下车,见许清江在出站口张望等他,飞跑过去,泪花跑出眼眶,再从眼角飞离。
一个有力的熊抱,抱得好紧。
他发现还是这个怀抱好,又熟悉又安全。
虽然一个星期不到,却好像好几年没抱过了,又一颗泪花晶莹剔透挂在眼角。
“哥,好久不见。”
许清江轻轻拍了他的背,揉着那柔软的头发。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