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将人轻轻放下,又让绿玉去打了热水来,自己将柳时熙上上下下擦拭一番,这过程艰难,难以描述。
谢照长呼一口气,看了看床上的人,还不老实的撑着脑袋看着他。
谢照咬牙说道“柳时熙,你等着。”
柳时熙听完忍不住笑起来“我等着呢。”
谢照挑眉笑起来,三两下,将身上的衣衫脱了去,跳上床榻,将人搂进怀里,气息飘忽说道“夫人确实没醉,是为夫看错了。”
说完,便将自己的唇附上去,在脸颊耳垂间反复流连。
柳时熙忍不住仰头,从齿间流出些嘤咛来,脑袋晕晕乎乎,身子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手忍不住攀上谢照的胸膛,忽地轻声唤了一句“夫君~”
谢照笑起来,更卖起劲来,一双大手炙热非常,在柳时熙身上游走,顺着脊背一路往下,翻越丰满,触达秘密中心,带着一丝电流,柳时熙身上忍不住战栗起来。
年年岁岁,只争今朝。
炙热的潮汐,一浪接着一浪,席卷而来,暖帐之内,只剩喘息嘤咛,柳时熙忍不住抓住谢照背上紧实的肉,双腿无意识的圈紧谢照的腰身,指甲无意在他背上划出几道划痕。
他却毫无倦意,感受着身下的人忍不住抱紧他,心头热血一路冲进脑子里,就只剩冲锋。
待潮汐退去,谢照忍不住将人圈进身体里,将人亲了又亲。
或是潮汐太盛,卷去了柳时熙几分醉意,眼睛比之前更要清明些,双手圈住谢照的脖子,脑袋埋在脖颈里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情潮后的沙哑“明日你就走了么?”
谢照将头靠向怀里的人儿,轻轻的“嗯”了一声。
过了几息,他又道“外头形势比我想的要更严峻些。太后如今把持朝局,十六州已经守到极限,却仍不出兵。你可知道为何?”
柳时熙摇了摇头,今夜却不大想听这些了,忍不住掐了一把谢照腰间的皮肉,捏了几手,发现捏不起什么,才无奈的收手。
谢照侧头看了一眼怀中不老实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上京的蒲氏家族同太后关系不一般啊,蒲家现在的掌舵人夜夜伺候太后就寝,这关系~~~”
柳时熙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向谢照“那圣上呢?”
说完,又软软的窝进谢照怀里。
便听他继续道“朝廷关系盘根错节,蒲家也算是部署多年了,先掌控太后,再掌控朝廷,圣上哪里还有实权呢?”
说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已然呼吸平静,安然睡去了。
谢照无奈的笑了笑,将人轻轻放下,自己下床又将人抱到侧间,洗了洗,才抱着人安然睡下。
***
次日一早,柳时熙起身,只觉着身上酸疼非常,无意间脑子里便闪过些昨日夜里的片段来,忍不住低着头闭眼摇头,只消将那些片段摇出这记得颇清楚得脑袋。
今日谢照便要北上,柳时熙只匆匆收拾妥当,便寻着往书房里去。
“元景?”
柳时熙在门外出声叫道。
还待敲一敲门,便见谢照忙将门打开,将人拉了进来“外头冷,进来。”
说罢,又将人拉到书桌前,瞧见一男子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柳时熙朝他点了点头,便朝谢照问道“今日什么时辰出发?可定好了?”
谢照点了点头,回道“要入夜的时候了。”
说完,又看向那男子说道“这是寻云,我把他留在你身边,有任何事你只管差遣。”
柳时熙看了看寻云,又偏向谢照问道“观止同寻云?”
谢照笑了笑“他们是两兄弟,寻云的功夫虽比不上观止,可在外头,怕是也没人能比得上他了。”
话才出口,寻云忍不住哼了两声,身姿倒比之刚才要站的挺拔些来。
柳时熙瞧在眼里,忍不住笑了笑,才问谢照“你们可说完事情了?若是完了,夫君便随我去拜见父亲、母亲吧。少说今日,也该发一发红包吧。除夕怕是忘了。”
谢照听完,笑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倒是没发现,夫人还是财迷?昨夜我给你的还不够多么?”
说着,声音便低沉下去,靠近她的耳边缓缓吐出。
柳时熙脸噌的红了一片,忍不住往后瞧了瞧寻云,又朝谢照拍了一巴掌。
寻云忍不住又哼哼两声,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出声说道“三爷若是没事,我就先退下了。”
说完,又朝柳时熙道“夫人有事,用这个唤我就是。”
说着,朝柳时熙递上一枚白玉竹节哨子,又忍不住补充道“这是三爷特意做的。”
说完,看了看谢照便转身走了。
柳时熙摩挲了两下捏在手里的东西,忍不住笑起来“这哨子瞧着颇为精致呢。”
谢照偏头看着她笑起来,自己也有些高兴起来,忍不住说道“自然,这比那竹子做的好多了。”
说完,柳时熙笑意更甚,心中却是甜蜜非常,不忍戳破他的小心思,如今瞧着,他自己说的真是没错,褚无涯还真是他难以忽视的原因。
二人先去寻了柳夫人,刚到呢,柳时熙便撒娇说道“母亲,昨日您还没给我红封呢?”
说罢,便悄生生的伸出双手支在柳夫人面前。
见她这样说,柳夫人笑起来朝她的手拍去“你个不知羞的,如今已是成了亲的人,还问我要红封呢?”
柳时熙睁着水滴滴的眼睛,撒娇似的委屈道“母亲是嫌弃我了么?怎么成了亲母亲就不爱女儿了么?”
这话说的自然至极,谢照有些宠溺的说道“往后每年,我都给你红封。”
柳时熙偏头朝谢照眨了眨眼睛,便又看向柳夫人。
柳夫人捂着嘴笑了会子,忍不住戳了戳柳时熙的脑袋。
李嬷嬷忍不住说道“小姐哪里的话,夫人逗你呢,你瞧这不是红封是什么?”
柳夫人接过李嬷嬷手中的红封交给柳时熙“拿去吧,你个顽皮的。”
柳时熙笑意盛浓的接过,娇俏说道“多谢母亲大人!祝愿母亲大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此话咋一听倒好,谢照倒率先笑起来,柳夫人在二人脸上来回看了两眼,忍不住伸手拍向柳时熙“你个顽皮的,还想每年都有红封呢?”
柳时熙笑道“自然想每年都有的嘛,谁会嫌钱多呢?是吧”
说着,得意的看向几人。
待二人去东院时,已至辰时三刻。
谢老爷子同往常一般,还在院中练着。
大冷天气,身上却不停的散发热气,谢父瞧见来人,将手中长剑往坚叔那扔去,转头便朝谢照说道“来啦?”
说罢,便转身接过坚叔递过的帕子擦起汗来“可用过早饭了?”
谢照点了点头“已经在岳母大人那头用过了。”
谢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两人一眼,不可察觉的弯了弯嘴角,转身便往厢房那头去,只留下一句“等着。”
随即,坚叔便引着两人往书房里去候着。
待过半炷香,谢父推门而入,柳时熙忙站起身来行礼“父亲。”
谢父摆了摆手“一家人,不必多礼了。都坐下说。”
还未等两人开口,谢父便从掏出红封交给柳时熙,说道“今年是你倒谢家的第一年,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表示一番,拿着!”
柳时熙看了看谢照,便笑着接过“多谢父亲,愿父亲身体康健,永葆百年。”
谢父听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摆手道“哪里还百年,我能活到我孙儿娶妻生子便是大福了。”
柳时熙听完,心中一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谢照,心道:这算是在催生么?
谢照回看了两眼,随即便问道“父亲可预备好何时回京了?”
此话一出,谢父神情倒严肃了几分来“说到此事,以目前的境况来看,恐怕得提前了。”说完又看了看柳时熙。
“今年天气大寒,水路都结冰了,若等到水路能行不知要等到何时了。我预备着过了元宵便启程。”说罢,看了看谢照,有些欲言又止。
谢照直言“父亲有话但说无妨,时熙要去上京,多知晓些也没坏处。”
谢父无奈叹了口气,便接着说道“上京恐怕要变天了!你上回同褚家老二通了消息,他怎么说?”
谢照捏了捏拳头“官中迟迟不发兵也就罢了,朝廷多半官员一力主和,粮草也不发,褚家也是孤掌难鸣;行军打仗,必然是粮草先行,如今没有先行也就罢了,连补给都做不到。叫幽云如何支撑?”
顿了一顿,谢照接着道“蒲家近来倒是低调,只是把持着太后,余下几兄弟里头,同北戎联系的是蒲庭维;剩下蒲庭坚,蒲庭莱在朝堂之上同蒲庭傅形成三角之势,真是密不透风啊。褚老二即便有心,私下里悄悄派了自己的人往幽云去,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圣上如今毫无实权,太后那头若是能找个说得上话的人,虽不一定有大用,试一试倒也无妨。”
谢父皱着眉头,胸中浊气一时难以散尽,出口语气便带些难以言喻的愤恨“一个把持太后,两个在前朝造势,呵呵;当初先帝安定大宁多么艰难,如今眼瞧着百年基业就要毁在蒲氏手上。若不是太后的缘故,哪里有如今的蒲氏!早该被杀个干净了。”
柳时熙有些心惊,见书房门关的严密,心中也不忍有些惴惴。这些秘辛,远在青都的人很难找得到知晓的人,自己也是头回听到。
面色不忍严肃起来,只听谢照接着话口道“如今上京的世家人人自危,不敢直言,担心受到牵连。更有甚者堂而皇之的结交蒲家,简直毫无风骨。”
谢父一掌拍向书案,立即扬起微尘在空中飞散。
“说来说去,如今岂不是毫无下手之地?”谢父有些恼怒。
谢照站起身来,走近谢父,嗓音有些发沉“如今圣上那头正需人手重整朝纲,父亲回京以后,定要谨言慎行。才好助力圣上。”
谢照如此一说,谢父才将散发的怒气硬往回收了一收,顷默片刻,才郑重点头。
说完,谢照便准备带着柳时熙回去,还未出门,谢父又追问一句“你可是知晓些什么?”
谢照回头看着谢父,目光坚毅,朗声回道“世事变幻无常,若我都能知晓便也罢了。如今,不过就是凭心,不忍大宁热土承受北戎之冷罢了。还请父亲,回到上京之时,只消暗中蛰伏,以护佑满俯安宁为重。”
柳时熙脑子一时有些发乱起来,若情势已至如此地步,那该如何破局?以谢照一人之力么?
想到此处,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谢照,心中担忧明显非常,将谢照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怎么了?”谢照侧头看着柳时熙。
柳时熙索性停下脚步,抓住谢照的手臂道“这般境况,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眼神不断再谢照的脸上流转,似乎想找到些可以令人安心的东西来“你有什么打算,一定要告诉我!”
柳时熙又忍不住说道。
看着柳时熙流露出的担忧,谢照静静的看着她的脸,一寸寸的细看,过了片刻,捧着柳时熙的脸,笑了笑说道“夫人放心,如今多余的打算还没有;若有,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罢,又碰了碰了柳时熙的额头,才继续说道“待我去了幽云,见了贺将军,才好做打算。你放心,我一定和你常通书信。”
柳时熙不知为何总是心慌,即便谢照如此说,仍也放心不下。
只是如今这般,也只能点头。
“我之说一句,万事都可变通,不能一味以命相博。你这条命,现在有半条是我的。你可记得?”
谢照听完笑起来,“是,是,别说半条命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