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阵唏嘘“后来,九小姐出了府,李氏又将人接到自己院子里养,不过两年光景,不知从哪里习来哪些纨绔子弟得陋习,竟从此不学好来。唉,若九小姐还在,三哥儿不知有多成才。”
柳时熙心中也唏嘘,想到如今谢照倒也不差,瞧着习武习得不错,却又觉出不对来,便问“妈妈,三爷习武习得倒是不错。”
孔妈妈拍了拍膝盖“可不是呢,也就这一样,还习得长久,还是九小姐找得那个师傅好,每日雷打不动的把人接出去。”
柳时熙忍下心中得好奇,不用细想也晓得其中的用心。这师傅定然也不是寻常的师傅。
只问“那李氏也能同意?”
孔妈妈眼睛一蹬“她能不同意?那师傅便是老爷也是见过同意的,一早九小姐便同老爷商议好的。再说就算她不同意,那师傅那本事大着呢,也不是没将人偷偷接出去过。”
柳时熙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这些事,说道“妈妈,外头的人还请妈妈看紧些,明日待我去请示了父亲,再来处理她们。”
孔妈妈站起身点了点头,道“自然自然,刚好外头还有许多事,那我就先过去,眼皮子底下看着,总不能翻出浪来。”
柳时熙笑着点头,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事,妈妈也得注意些。虽内院里头近身的都是自己人,难保不成外头还有李氏的人,还请妈妈多注意看着。”
孔妈妈虽有些不解,只当大娘子谨慎,便点头称好。
待孔妈妈走后,柳时熙叫来绿玉“你叫两个小丫头,包两床锦被给外头送去,她们赶在年关上,又是寒冬一路赶过来,也是不容易,你去关照一下,她们若有什么短缺,让她们同你说。”
绿玉当即会意,道“大娘子好意,她们定能领会的。”
过了一会子,绿玉上唇快同下唇抿成一条线,进了屋子瞧见谢照同大娘子一道在暖阁里,便收了收,还未走近,便听见“回来了?”
绿玉点了点头,道“大娘子,锦被已经送过去了。”
柳时熙点了点头,又瞧了一眼在旁边看书的人,道“那头可还有缺什么?”
一说此话,绿玉便不经意皱了皱眉头,语气颇有些恼怒“大娘子,她们还缺什么呀?”
又小心觑了谢照两眼,有些话可还是不大敢堂皇的说出口。
柳时熙瞧绿玉有些不敢开口的样子,便笑了笑,朝谢照道“三爷?”
谢照抬首,又瞧了绿玉一眼,便摇头笑道“好好好,我走。你们主仆俩好说悄悄话。”
说罢,便起身往书房去。
见人去了,柳时熙便向绿玉招了招手“过来说吧。”
绿玉才上前说道“她们哪里还缺什么,上京送来的人,不说下头的人了,就说外院那些管事的,都是小心周到的,且不说吃的用的,就连胭脂水粉这些东西都是使唤下头的人去,什么东西不是上赶着送去的,说她们像半个主子都不为过;大娘子好心送的锦被人家还不看在眼里呢。就问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院里来伺候。”
说完又气愤道“这都是送的什么人来呀。”
柳时熙沉默几息,瞧绿玉气囊囊的模样,便笑着朝杏花孥了孥嘴,杏花上前去将人拉着坐下“姐姐别气了,喝口茶缓缓。”
绿玉皱着眉朝杏花问道“你说是不是。”
杏花忙连连点头“是是是。”
柳时熙笑了笑,才道“绿玉,你说外院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待她们?”
绿玉端着茶杯想了想,缓缓道“因为她们上京来的,又是李大娘子身边的人?”
柳时熙笑了笑,又问道“杏花,你觉得呢?”
杏花一双眼睛又瞪起来,满脸茫然,缺仍然挣扎着想过好一会儿,才道“会不会是因为外院的人以为她们是来做小妾的?想着万一得了三爷青眼,一跃而上?”
此话一出,绿玉睁着眼睛,难掩震惊,又看了一眼柳时熙,噌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着急道“大娘子!”
柳时熙瞧她着急起来,便调笑道“绿玉,是同杏花待得太久了么?我还想着你好歹能改一改杏花的性子呢。”
又笑着看了一眼杏花“你本事也大。”
绿玉一听便有些慌乱,忙墩身扶礼“大娘子,我错了。”
柳时熙摇了摇头“你有错,也没错,你和杏花都是屋里的人,平日里外头走动办事,都晓得你们是我房里的人,你们的态度便是这房里的态度,若事事都显于面上,岂不是别人或明或暗的就能拿捏你了?”
这话说的隐晦,绿玉大家族里出来,又岂会不明白,心中也有些责怪自己,便低着头道“是,大娘子。”
柳时熙看了两人一眼,又温柔说道“你一心为我,我很高兴,若将身边人的关心当作错误,才是大错,是以,你也没错。只是往后,需得再沉稳些。”
见二人点了点头,柳时熙才缓缓说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有些道理,只是一点,我信不过外院的人。外院这样待她们,其中自然也有说法;或是与上京通达也不为人知。”
二人一听,面色越加严肃起来,柳时熙看了看两人,继续道“是以,你们在外头得万分留心,也要小心有心之人。”
柳时熙同二人说完话,便已快用晚饭的时间,便往书房去寻谢照。
刚过转角,便瞧见观止往里头去,柳时熙便缓了缓脚步,准备待观止说完再进行,便行到外头门上等着,门只虚虚的掩着,柳时熙倒不愿听墙角,只是架不住门没关严实,里头的声音隐隐约约,只断断续续听到什么“北防已至极限······来信·····启程?”
柳时熙觉着不妥,便往门洞那头去站着,路径的雪扫的干净,门洞上头还挂着三角梅垂下的枝桠,露出一角淡蕊香红来,柳时熙一时伸手触碰三角梅,或看一时的风景,估摸着过了半炷香,绿玉过来了,绿玉见人只站再门洞上,先朝里望了望,接着将手炉交给柳时熙道“大娘子不如回去等着,天寒地冻的,大娘在站这风口上,若是着了风受了寒可怎么好。”
柳时熙手上摩挲着暖炉,暖流从掌心窜边全身,忍不住舒适的嗯了一声,笑了笑拍了拍绿玉的手“好。”
二人走后不过几息,谢照同观止便出来,又左右瞧了瞧,谢照遣了观止出去,自己便往柳时熙那头去了。